許靖央先跟他解釋:“家裡人看得緊,派人守在我身邊,我沒法悄悄地出門,只好委屈世子來這兒了。”
蕭安棠仰著軟白色的小臉,笑出虎牙,說:“不委屈,我在哪兒都能學!”
正說著,許靖央抬眸看去,蕭賀夜從禪房裡出來。
銀黑貂裘,領口圈著玄狐毛,束髮金冠下,遠山寒眉漆黑如鴉羽。
蕭安棠道:“我父王也想看我學武!”
蕭賀夜走過來:“不會影響許大小姐發揮吧?”
他聲音不疾不徐,卻有十足的壓迫感。
許靖央搖搖頭:“王爺能來,是小女的幸事。”
蕭賀夜:“一直聽安棠說你的暗器功夫出神入化,今日叫本王看看。”
他遞來三枚銅板,指著不遠處枯池中的一縷彎荷。
“打斷那裡的枯荷,對你而言,應該不難?”
蕭安棠在旁邊亮著星星般的眼眸:“師父,你露一手真本事給我父王瞧!”
許靖央接過銅板,心裡已經泛起思量。
她不能隱瞞自己的真本事,否則蕭賀夜會覺得,她太弱了沒資格教蕭安棠。
她需要這個人脈。
因為許靖央已經仔細思考過,長公主和皇后都有拉攏她的意思,尤其長公主更甚。
可長公主並非英主,相比脾氣難以捉摸的蕭賀夜,許靖央倒是覺得蕭賀夜更有利用的機會。
在他那裡,神策大將軍為他擋過一記穿心箭是事實。
只是,一旦暴露武功,便會被蕭賀夜懷疑。
許靖央沉默兩個瞬息,心中已有決定。
她兩指夾滿三枚銅錢,離荷池很遠,手臂對準了枯荷的方向。
嗖嗖嗖——
三聲過去,銅錢將枯荷割斷。
蕭安棠跑過去,朝池子裡看,興奮地說:“師父把荷花切成了三段,父王你看,我早就說師父很厲害!”
蕭賀夜方才看的一清二楚。
許靖央的功底,和神策大將軍許靖寒如出一轍!
他薄眸深了深:“許大小姐這一手功夫,倒是與你阿兄極像,本王曾見他只用樹葉,就能十步之內取人性命,割喉見血,十分凌厲。”
許靖央低下頭:“小女正是和阿兄學的。”
蕭賀夜沒說話。
他豈會不知,這樣的功力,沒有十年八載絕對練不成。
料想神策大將軍參軍時才多大年紀?難道那時他兄妹倆就一同學了麼?
蕭安棠跑過來,纏著許靖央教授功法。
許靖央將他帶去旁邊,教他如何正姿態,如何利用臂力。
忙了片刻,有隨從過來,要帶蕭安棠去禪房裡暖暖身子。
蕭安棠不情願地去了,還嚷嚷著:“師父,我休息休息就來。”
等他走了,許靖央才回身,去了蕭賀夜面前跪下。
“請王爺降罪。”
“你何罪之有?”蕭賀夜揚眉。
許靖央鳳眸漆黑:“小女撒謊了,欺騙了王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