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央從旁邊倒了一杯茶,遞給威國公。
她語氣慢慢悠悠:“其實也沒什麼,就是底下奴僕們,前幾日偷偷議論,被我聽見了。”
“他們說潘姨娘捱打,送到莊子上,尚且留了一條命,她身邊的丫鬟蕊蓓卻被馬上打死丟去亂葬崗,都說母親處理得太決絕,不給她們解釋的機會。”
威國公眼神閃爍起來,充滿了狐疑和思考。
許靖央繼續道:“我已經懲罰過了她們,往後必不敢胡說八道。”
“蕊蓓伺候潘姨娘,那夜不在身邊守著,多半是去偷懶了,這些下人說的卻像是母親為了隱瞞什麼,才將人打死一樣,真該罰。”
威國公聽完她說的,沉默了好一會。
“你先出去,幫我問清楚官差說了什麼,記住,別讓你母親知道。”
“知道了父親。”許靖央告退。
走到門口時,她微微側眸,餘光看見威國公還怔怔地撐著床榻坐著。
今日她的話點到為止,能發揮出什麼樣的作用,就看威國公自己了。
傍晚,許鳴錚去廚房拿藥。
還沒進門,就看見竹影一個人,在威國公要吃藥的藥罐子裡撈出來什麼,扔到了柴灶裡。
“你幹什麼呢!”許鳴錚猛地呵斥,嚇得竹影回眸。
竹影連忙解釋:“二少爺,奴婢什麼也沒做。”
許鳴錚大步走過來,看了看藥爐,一把揪住竹影的胳膊。
“我分明看見了,說,你在父親的藥爐裡,放了什麼?”
“真的沒有啊二少爺!”竹影拼命搖頭,掙扎。
她從懷裡拿出一包殘藥:“因為那根本不是老爺的藥爐,而是我們大小姐的,大小姐前幾天抄佛經累了,奴婢給她抓了安神的藥方來煮。”
許鳴錚狐疑地看了一眼,再扭頭去看那藥爐。
確實跟威國公吃藥的爐子一模一樣,但藥材卻完全不同。
他咬牙,將竹影狠狠一推,放開了她。
“滾出去,再敢在廚房鬼鬼祟祟的,我先打死你。”
竹影連忙告退跑了。
許鳴錚覺得此事古怪,這次是他抓到了竹影在廚房裡逗留,之前他不知道時候,竹影來過多少次?
他父親威國公吃了藥,卻總不見效,是不是許靖央故意拖延病情,在藥裡放了什麼?
越想越有可能,許鳴錚甚至篤定,許靖央對藥做了手腳。
“她肯定怕柔姐姐再次用醫術治好父親的腿,所以從中作梗。”許鳴錚喃喃自語,捏拳憤恨。
他不會讓許靖央如意的,他得讓那人早點上門了。
天氣晴好,春日明媚。
許靖央去看望威國公。
一看見她,威國公就問:“查的怎麼樣了?”
許靖央搖頭:“官差來了,也沒問出什麼,只是好似不滿母親早早地處理了潘姨娘的丫鬟,還說似這種意外起火,都要查問清楚,但母親卻打死了人,讓他們查無可查。”
威國公粗黑的眉眼,立刻湧起濃濃的懷疑。
他沉默地皺著眉,片刻後才說:“靖央,會不會這把火,就是你母親收買潘姨娘的人放的?”
許靖央掩唇,驚訝:“父親,您怎麼會這麼想,您若出事,對母親而言沒好處!”
“她想教訓潘姨娘,沒想到火勢變大了,一定是這樣。”威國公越想越有可能。
結為夫妻二十多載,他清楚許夫人的手段,剛成婚的時候,就敢攛掇他,藉著大哥的名義,在外面鬧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