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箏兒,箏兒啊!”
悽惶的叫聲傳來,許夫人跑了進來。
許靖央本來叫人看住了她,可沒想到,竟讓她闖了出來。
許夫人披頭散髮的模樣,活像一隻失魂落魄的鬼。
大概是聽說許柔箏捱打,連鞋子都沒穿的她,就趕過來了。
一進來,就撲倒在許柔箏身上,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。
“老爺!不要再打了,再打她就死了!”許夫人哭著懇求。
威國公用棍子指著她:“你讓開,否則,我連你一起打!”
許夫人緊緊護著許柔箏:“老爺,求你放她一馬吧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許柔箏做了什麼事?她居然跟平王私下勾結!”說到此處,威國公後怕地壓低聲音,“她要是把咱家的秘密說出去,都是你害的,你這愚蠢的婦人,我還沒找你的麻煩!”
許夫人拼命搖頭:“不,不是這樣的,她不敢說!”
“還敢狡辯!”威國公發了狠,重重將棍子打下來。
哪怕許夫人護著許柔箏,也沒有讓他停手。
許靖央靜靜看著母親抱緊許柔箏的樣子,好像護著她的親骨肉那樣。
不由得,許靖央想起前世。
她被許鳴錚掰斷十指以後,許柔箏曾來看過她。
許柔箏說:“大姐姐,你掰斷手指的事,我也替你求過情,可是你猜母親說什麼?”
她當時笑容清甜純真,透著一種被寵溺的嬌憨。
“母親說,讓我不要管這事,只要掰斷你手指的時候,讓我回避,怕嚇著我,你看,母親多麼好,一直為我著想,她不喜歡你,你應該反思自己為什麼不招人待見。”
許靖央閉了閉眼。
壓抑著心底泛起來的濃烈殺意。
“父親,”她提醒威國公,“此事宜快不宜遲。”
威國公豁然回神,吩咐家丁:“你們都是死人?還不把夫人拉開!”
許夫人死死地抱著許柔箏不肯放開。
“老爺別打了,箏兒是去替我傳話的!”她忽然嘶聲喊道。
威國公高舉的棍子停下來,陰森森地盯著她:“你說什麼?”
許夫人垂淚:“瞞著你,本就是怕你生氣,如今都這樣了,告訴你也罷,上回龍舟會,箏兒跟平王搭上話了,之後皇后娘娘就派太醫來給錚哥兒診治,我原以為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,得平王青睞。”
“所以就想讓她替我出面,求皇后娘娘出面,讓錚哥兒回到我身邊,可我見不到皇后,只能讓箏兒去替我求平王了。”
威國公神情驚疑不定:“你說什麼?許柔箏得到了平王的青睞?”
許夫人推搡許柔箏:“箏兒,快將平王殿下送你的玉令拿出來。”
許柔箏帶血的手指發抖,顫顫巍巍地,從懷中抽出平王給的玉。
這本是進王府時憑藉的信物,沒想到派上了用場。
威國公立刻拽過去檢查,上面確實有平王的名字:蕭執信。
他似乎忽然沒有主意了,而是倒退兩步,看了看玉佩,又看向許柔箏。
若她真是跟平王私會,自己還將她打成這樣,豈不是惹怒平王?
想到這裡,威國公怪許夫人不早點告訴他。
“蠢婦!”威國公暴喝一聲,額角青筋迸現,“家醜也敢外揚?”
他猛地揚起手——
啪!
響亮的一巴掌,落在許夫人臉上。
“這種事也不早說,什麼都瞞著我,你可還將我當成丈夫?”
“現在箏兒和平王殿下在互相接觸的階段,我豈敢亂說,萬一會錯意,不是惹王爺生氣嗎?”許夫人啜泣。
許靖央扭頭,看著自己父親臉上的怒火,瞬間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