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春雲的賣身契還在母親那,若我去要,母親恐怕不會給。”
“不用你去,我叫丁管家去,”威國公說罷,又馬上改口,“算了,我親自去!”
他撩袍出門,看起來喜氣洋洋。
許靖央看向春雲,後者摸著烏黑的辮子,一臉走神的淺笑,臉頰滾紅。
許夫人大鬧了一場,屋子裡的東西都砸了。
她起初不肯給,但威國公竟拿出許靖央上次說的話,來壓迫她。
“之前那些妾室為什麼沒有身孕,恐怕你心裡一清二楚!你這毒婦,是想害我許家斷子絕孫!”
說到生氣處,他一巴掌揮來,打在許夫人的臉上,她重重摔倒在地。
身邊的婆子要來攙扶,被威國公怒目瞪地瑟縮回去。
“今天你給也得給,不給也得給!”
“老爺不如殺了我!”許夫人嘶啞的聲音,哀嚎大哭。
威國公深吸一口氣:“看來你是想和錚哥兒一起去莊子上養病了?”
許夫人神情僵住。
“老爺,您不想要錚哥兒了?春雲那賤人肚子裡的種,還不知是男是女!”
威國公揚手還要打,被許夫人的心腹尚嬤嬤緊緊抱住胳膊。
尚嬤嬤跪下,哭著說:“老爺,夫人她有心疾,萬萬不能打了,老奴給您拿,老奴去拿!”
她連滾帶爬,在箱籠裡掏出春雲的賣身契,交給威國公。
“我對你足夠好了,算得上仁至義盡,你以後別不識好歹!”威國公冷哼一聲,甩袖走了。
許夫人嚎啕大哭,被尚嬤嬤摟著。
她狠狠地拍打心口,非常想把心口那股憋著的氣舒出去,可卻越來越難受。
“都怪許靖央!這個孽種、災星!竟然送丫鬟爬自己父親的床。”許夫人大口喘息,彷彿瀕死的魚,眼睛裡都有血絲。
“大小姐這是想將您氣死,夫人,您千萬不能中計啊!”
許夫人哭聲不止:“跟箏兒說,叫她儘快替我去辦那件事,我不想再看見許靖央留在這裡,我恨透了她!”
都是許靖央逼她的!
既然不讓她好過,那她就要拿許靖央最害怕的事情做刀子,狠狠捅過去!
許靖央不希望身份暴露,她偏要讓大家知道這個女兒,犯了欺君之罪!
許夫人瞪著眼睛,歇斯底里的模樣,讓桌子上跳躍的火光,落在她眼底都成了猙獰。
春雲有孕,威國公最高興。
不僅讓大伯母梁氏給了春雲一箱子聘禮,還給她安置了舒服的院子和四個僕從伺候。
更為此,威國公在府邸裡養了個郎中,好隨時為有孕的春雲診脈。
春雲搖身一變,成了雲姨娘,最得寵。
不過她非常聽許靖央的話,哪怕身份被抬高,也不敢得意洋洋。
每日除了去威國公那兒,便是縮在自己的屋子裡。
竹影說:“聽說雲姨娘每天吃進嘴巴的東西,要拿銀針試四回,宮裡頭才試三回呢。”
“她最怕母親害她,謹慎點是好事。”許靖央攏了一下衣袍,就離開院子,從後門出去上了寧王府的馬車。
之前她都是夜晚才去,但前幾天她讓寒露帶信給蕭賀夜,問他何時得空見面,他約在了今日白天。
後來問了寒露才知道,今日是小世子蕭安棠的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