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向許靖央問些瑣事,諸如家中父母身體如何,弟弟恢復的如何云云。
忽然,長公主品茶時,漫不經心問了句:“當時你進官府,怎麼沒想著來找本宮幫忙?靖央,你千萬別同本宮見外,在本宮眼裡,你就如我自己的孩子一般。”
許靖央放下茶盞,起身認真回答:“當時我人在官府內,不能與外頭通訊,後來才知道我堂弟玉哥兒慌亂不已,求到他的上峰那兒去了。”
“為此,我還專門說過他,太過唐突,旁人未必想著幫忙,卻叫他一說,不得不幫了。”
她語氣故作嬌憨無奈,惹得長公主和鄧若華相視一笑。
長公主拉著她重新坐下:“你說他幹什麼,家裡的兒郎這樣才好,遇到事了知曉解決,下次再有什麼麻煩,直接來找本宮。”
許靖央沒回答,只是輕輕點頭,捧茶潤喉。
這時,大宮女端來一個錦盒,裡面放著一把紫玉如意,上面雕刻著大朵魏紫牡丹。
“太子叫本宮轉交給你的,上次花燈節的事,他也想代若華跟你道歉。”
許靖央不動聲色地頓了頓,她餘光看見鄧若華面不改色,那完美姣好的面容,好似無瑕的白瓷,不曾有過一分不悅。
她垂首說:“臣女謝太子殿下好意,只是無功不受祿,若拿了這禮,心裡沉重得很,下次再不敢來找長公主殿下喝茶了。”
長公主一愣,倏而笑起來。
“你這孩子,怕什麼,就是太見外了,太子想送你,你便拿著。”
許靖央再搖了搖頭:“臣女家的規矩,不勞而獲不行,會受罰,請殿下體諒。”
長公主眼神變幻,緩緩收回手。
鄧若華這時含笑開口:“許大小姐收著吧,那可是我親自挑的玉,你若不收,就浪費我們一片心意了。”
聽到這裡,許靖央伸出雙手,畢恭畢敬地收了。
“謝殿下。”
長公主重新展露笑顏:“靖央,端午節要到了,那日皇家會在伊水江畔舉行賽龍舟,你也來瞧好不好?”
許靖央知道,她若再拒絕,長公主便要覺得她不識好歹了。
於是她應了下來。
又坐一會,見長公主有些疲乏,許靖央便起身告辭。
待上了自家馬車,她抱著錦盒,靠在車壁上,鳳眸漆黑,滿是沉思。
竹影說:“大小姐,長公主的意思,莫非……看上您,要您做太子的人?但是太子已有準正妃了。”
許靖央抿著紅唇:“應當是想我做側妃。”
長公主跟駙馬成婚多年,沒有自己的孩子,將太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來培養,連蕭賀夜都比不上太子在長公主心裡的地位。
所以,長公主為太子拉攏勢力,倒也無可厚非。
許靖央現在代表威國公府,嫡出大小姐,又沒有成婚,是最合適的太子側妃人選。
長公主這樣著急,大概是因為皇后所生的平王,正在跟桓國公的女兒議親,若相談合適,就要下聘禮了。
桓國公全家顯赫,他的門徒在朝中多數佔據著兵將實權的位置。
所以許靖央代表的威國公府,才顯得至關重要,長公主想把她攏過去給太子。
今日是藉著鄧若華的名義做的局,就是為了試探她的態度。
“那小姐一開始拒絕了長公主,豈不是會惹惱她?”竹影擔心。
許靖央看著顛簸的車簾外,街景快速倒退。
她心裡想,不能嫁給太子。
太子的下場可不太好。
可是以長公主的手段,許靖央想一個人提防太難,她得抽空把這件事告訴蕭賀夜,請他幫忙。
她滿腹思索地回到府內,劉媽媽看見她,立刻走過來。
“大小姐,春雲來了,”劉媽媽壓低聲音,“她有身孕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