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具屍體接連墜馬,倒地身亡。
所謂百人屠的高手,不過如此。
而許靖央只是輕輕一甩劍鋒,血珠如滾燙的油點,落在雪地上。
郎澤瞳孔驟縮,還未回神,許靖央已縱身掠起,劍鋒直直朝他劈下!
他倉促舉刀格擋,卻聽“鏘”的一聲,許靖央的蒼霄劍竟斷了他的刀刃!
剎那間,郎澤感到肩頭劇痛,整個人被巨力掀翻,重重摔進雪中。
還不等他爬起,許靖央已用劍尖抵住他的咽喉。
“聲音喊的很響,可惜沒什麼用。”她淡淡道。
郎澤最恨她雲淡風輕的模樣,當年他身為西越的守城將軍,被稱作武道奇才的他,縱橫人生三十載不曾遇到敵手。
沒想到那日一場戰役,讓他被許靖央玩的團團轉,成了甕中的那隻鱉。
若不是用了屈辱的辦法逃走,他可能早死了。
許靖央冷笑,說:“這次沒有糞桶給你鑽了,郎澤,你毫無長進啊。”
冰冷的劍鋒搭在脖子上,郎澤心中再恨,可本能驅使著他微微發抖。
他忽然以頭觸地,聲音繃的很緊。
“許將軍,放我一條生路,我保證在北梁內跟您裡應外合,共屠北梁!”
“你?”許靖央聲音幽幽,“本將不用蠢材。”
郎澤猛然抬頭,眼底浮動著憤恨,嘴上還在求饒。
“司逢時在軍中下了重令,誰要是能拿你的項上人頭去領賞,就能封侯拜相,北梁全軍上下人人摩拳擦掌,沒有我的幫助,你就不怕?”
“還不知你們北梁有什麼可讓我懼怕的,”許靖央說罷,反問,“屠我十六萬燕人中,也有你血債累累的一筆。”
郎澤急忙搖頭:“我沒有親自動手,都是司逢時逼的!”
許靖央冷冷瞧著他:“那麼,將所有十四以上十八以下的燕人女子劫擄去做軍妓,也不是你下的命令?”
郎澤渾身一顫,低下頭:“下頭的人沒經過我同意就這麼做……”
就在這時,許靖央身後傳來木刀等人的呼聲。
“將軍,敵軍盡數剿滅!還剩下這個小兵,他想逃跑,被我順手抓住了。”木刀說著,將一名發抖啜泣的小兵推至雪地上。
“好,”許靖央聲音凜冽,眉含風雪,“我要派人送一個信物給司逢時。”
她說罷,將長劍收起,郎澤一驚,沒想到許靖央會放過自己。
他急忙自薦:“將軍想要說什麼,我能代勞!”
許靖央眯著鳳眸:“你告訴他,我下一步要將回丹城拿回來,他這麼想殺我,我在回丹等著他來。”
郎澤連連點頭,爬起來就跑。
他心裡暗想,有朝一日,他定要親手殺了許靖央!
卻沒想到,自己剛轉身的瞬間,許靖央手中長劍出鞘,一舉斬落他的腦袋。
血線迸射,在白雪上燙出一個個洞。
旁邊的北梁小兵嚇得慘叫,因著郎澤那死不瞑目的頭顱,恰好滾去他的手邊。
“啊啊啊!”小兵急忙朝後退,大口喘息。
許靖央緩緩走過去,抬起靴子踩住郎澤的頭,手中帶血劍鋒轉向那名小兵。
如此殺氣凜然的女將軍立在眼前,北梁小兵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恐懼,連忙跪地磕頭,砰砰作響。
“將軍,大將軍,我願投降,願在軍中擦馬扛柴,求您留我一命。”
許靖央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戰場上跟她求饒了。
她習以為常地漠然應了一聲,輕輕一踢,那頭顱骨碌碌地再次滾去小兵手邊。
“將這個信物帶去給司逢時,五日內他不來回丹城,我就一路往北殺過去,拿北梁的血,祭我十六萬軍民的魂!”
小兵發抖,驚恐地看著她。
木刀抬手欲打,小兵嚇得抱住那顆血糊糊的頭顱,連滾帶爬朝前跑去。
茫茫雪地裡,他倉惶逃跑的身影格外渺小,伴隨著驚懼過度的慘叫。
許靖央伸手:“拿箭來。”
木刀遞上弓箭,許靖央對準了北梁小兵的後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