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看著張永壽氣得臉色煞白,但是不敢反駁的模樣,一個個叼著煙看好戲的樣子,交頭接耳地在嘲諷。
“賠,我賠!”
張永壽咬著後槽牙,他內心憤怒到不行,但為了老婆孩子還是忍了下來:“呂隊長,你讓記分員給我寫個欠條,我簽字。家裡的米麵油你們拿走就行了。”
“還有那馬,這幾天要回來,少一斤肉,你都得賠!”
呂方嘟囔道:“你們真是一家人,你老張是個慫包,你外甥一個瘸子,一個也是悶葫蘆,還敢打我們隊裡的馬的主意,真當老子這個隊長是擺設嗎?下次再有這種事情,等分地的時候你們就別參與了!”
“挺牛逼啊!”
“包田到戶是國家的政策,是有檔案的,是你一個生產隊的隊長說了算的嘛?”
呂方話音剛落,虛掩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了。
站在門後面正拿著小本子寫好欠條的記分員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,這動靜頓時引起了屋子裡所有人的轉身。
“老張,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耳熟?”
王柳葉擦著眼淚,拉了拉張永壽的胳膊。
就在此時,林陽掀開門簾進了門,撿起腳下的小本本把最上面的那張欠條撕下來,當著所有人的面扔進了屋子中間的火爐裡。
“小陽?”
此時的張永壽兩口子,才認出來林陽。
“爹孃,真是小陽,我沒看錯吧,他啥時候這麼大的膽子了?像個土匪似的。”
張瑩瑩擦著眼淚,看著進門的林陽,錯愕的不是一星半點。
她比林陽大幾天,是姐姐。
小時候林陽可是個悶葫蘆。
這才幾年不見,不僅高了壯了,而且做事兒看著果斷不少,連隊裡的欠條都敢燒。
“你誰啊你?”
看著林陽把欠條扔進了火爐裡,呂方眯著眼睛盯著他喊了一聲:“這是我們蒲家村生產隊的事情,你哪裡來的野小子,趕緊滾出去。”
“你剛才推我幹啥?”
翻起身的記錄員是個絡腮鬍的爺們,氣得挽起袖子就要動手,卻被林陽一個眼神就定在了原地:“這事兒和你沒關係,別特麼沒事找刺激,老子找你們隊長,想找抽你過來。”
記錄員被林陽的眼神給嚇住了,往後退了一步,大氣不敢出。
“砰!”
就在此時,林陽撿起火爐旁邊的火鉗狠狠地敲在了爐子上,巨大的聲響讓屋子裡的人渾身一震。
“你麻辣隔壁的,剛才是你說一慫慫一窩,我老舅是個慫比,我也是個慫比?”
林陽抬手舉著火鉗幾步走到了呂方的面前,火鉗直接壓在了呂方的肩膀上:“老子現在給你一次機會,你再說一次試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