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見皇帝后,張濟憤怒的找到了還在城裡挑燈找人的袁遺,二話不說就是一通成年老王八拳,直打的袁遺鼻青臉腫這才罷手。
“老東西,我看你是真想找死,你是故意的是不是?”張濟憤怒罵道。
袁遺痛在身上,冤在心中,叫苦不低的喊道,“將軍,我真的找的已經很盡心了。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。實在是梁王太能藏了,這城內可能藏身的地步,卑職都幾乎挖地三尺的找過了,真沒找到人。”
“況且,卑職的小命此刻就在將軍手中,卑職怎敢故意糊弄?和卑職自己的小命相比,梁王根本就不算什麼!”
餘怒未消的張濟又踹了兩腳袁遺,威脅道:“你最好給我老實一些,陛下說可能城內有密道,給我好好找找。原本應該是你想到的事,現在卻被陛下提了出來,害的勞資丟了大臉。”
“等明天天亮,你要是找不出個所以然,勞資就把你掛在城牆上風乾!”
袁遺聽到皇帝竟然親臨了單父城,心中更是發苦。
他這條小命,現在真不是一般的懸。
怎麼悄無聲息的,皇帝就來了呢!
哪裡還敢廢話,袁遺連連應聲,帶著張濟帳下的親兵,就繼續挑燈找人。
人和密道,他在今天晚上必須得找見一樣。
……
劉辯躺在燈火朦朧的軟榻上,聽完趙野的稟報,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笑意。
“段煨與張濟二人看來的確是回心轉意了,明日論功行賞,讓荀攸給西涼軍的將士,多發一個月的軍餉。”劉辯心情一好,就直接發錢。
京畿糧食雖然吃到了頭,但金銀錢幣儲量尚豐。
這一路行來,他也趁機發了點幾個億的小財。
給幾千大軍多發一個月的軍餉,不過是點不起眼的零頭。
“唯!”趙野應了一聲,勸道,“陛下,時候不早了,您也該就寢了。”
劉辯點了點頭,但早就醞釀著睡覺的他,其實並沒有絲毫的睡意。
離宮已經有些時日了,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裡,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唐姬與瓊姑。
也不知道她們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?
在那座深宮裡,何太后就像是一個躲也躲不開,饒又繞不過去的夢魘。
劉辯生母這個護身符實在是有些強悍,讓即便是該換了身份的劉辯也不敢輕舉妄動。
“派去宮裡的人還沒有回來?”劉辯呢喃般問道。
剛剛打了個盹的趙野立馬清醒,回道:“回陛下,昨日間才派出去的,這一來一回少說也需要四天的時間。”
“是朕心急了,睡覺吧。”劉辯翻了個身,強迫自己入睡。
“唯!”
翌日。
劉辯被一陣陣急促的雨聲吵醒,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剛剛放亮的天色,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擔憂,最近的大雨有些太頻繁了。
“更衣,詔荀攸、荀彧。”劉辯越想心中越是擔憂,再也睡不住,起身徑直下了地。
趙野帶著兩名宮娥上前,迅速為劉辯更衣,收拾洗漱。
一通收拾完,荀氏叔侄二人已經在門外候著了。
劉辯一邊喝著早就準備好的溫水,一邊見了這二人。
這是他很早以前就養成的習慣,每天早上總得來一杯溫水。
“今日連發大雨,各處河道必然漲水,各地可有報上來的災情?”劉辯問道。
荀攸說道:“啟稟陛下,暫時未曾。有些奏表應該已被太尉與司徒處置了,故而並未送來。”
“派人核實一下,另外傳旨各地縣令、屯田尉,嚴加防範,隨時加固河堤,以防萬一。還有各地應該儘快做好防汛的準備,於高點建立災民轉移之地,準備充足的糧食及飲用水。”劉辯吩咐道。
自他從陳留離開之後,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場雨了。
而且還皆是大雨。
水位上漲這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。
“唯!”
荀彧說道,“諸屯田尉臣早已命人隨時提防水災,營地的選擇也多在高地,避開了低窪平緩之處。”
劉辯心中微定,這就是早期工作準備紮實的好處。
他選擇荀彧組織屯田,算得上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了。
“陛下,此事是否需要向東傳旨?”荀攸問道。
劉辯冷笑了一聲,“朕倒是心懷東邊的百姓,可朕就算是再惦念又能如何?袁紹的奏表你們兩個也看到了,他以天災戰火為由,指責朕在這個時候還想著搜刮民脂民膏。若朕再下上這樣一道旨意,你們猜猜他們會怎麼樣?”
“這樣一道旨意到了百姓的眼前又會變成什麼樣子的?若朕猜的沒錯,恐怕會變成以賑災為由,增加賦稅吧。”
荀氏叔侄二人,聞言不禁沉默。
他們絲毫不懷疑這番話的可能性,甚至於事情的發展會比皇帝所說的更加離譜。
在有心之人的推波助瀾下,百姓眼中的皇帝現在就是一個只顧一己私利,不顧天下百姓死活,殘暴不仁的君王。
沒有機會的時候,他們都在想盡辦法打壓朝廷的威嚴。
有了這樣一個機會,還不一定會被他們添油加醋說成什麼樣。
說起此事,劉辯就滿肚子的火。
他在下旨令關東諸侯納糧的時候,把最糟糕的可能都想到了。
但他萬萬沒想到,他竟然會被侮辱!
袁紹那廝透過那樣一封表奏,現在應該已經變成諸侯們的英雄了。
站在天下百姓的立場上,強烈抨擊皇帝不仁不義的舉止,聽著就高大上。
也就是這一份奏表,讓劉辯意識到,關東與他這個皇帝的局勢現在已是勢同水火。
沒有轉圜的餘地了。
關東各路諸侯,帶領百姓同仇敵愾的對付他這個不仁不義的君王。
若他們贏了,這將又是一個可歌可泣的故事。
應該會比十八鎮諸侯會盟討董更加賣座。
荀攸看皇帝的臉色不太好看,上言道:“臣奏請陛下傳檄天下,斥袁紹之不臣,以證陛下清名。”
“你覺得這麼做有用嗎?”劉辯反問道。
荀攸啞然。
他知道這樣做效果微乎其微。
但總不能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直抹黑,而無動於衷吧?
不聞不問,只會讓那些亂臣賊子更加的肆無忌憚。
“陛下,可朝廷總應該做些什麼才是。”荀攸勸道。
劉辯深邃的眸子裡散發著森冷的光芒,唇角勾出一個冷冽的笑意,說道:“朕,這不是正在做嗎?如果他們不嫌自己的命長,大可以接二連三的如此。”
“朕的身後有深信朕的百姓,朕的面前有朕深信的臣子,朕何懼之有?”
劉辯陡然散發出的強烈王者之氣,令荀攸、荀彧不敢直視,紛紛低下了頭。
劉辯緩聲說道:“有些話,朕身為皇帝不應該說,但我大漢的百姓確實大多是愚昧的。在戰火的煎熬下,風往什麼地方吹,他們就往什麼地方走。”
“他們現在就像是鮮卑人戰馬驅趕下的羊群,正在被天下諸侯驅趕、利用。”
“可朕需要告訴他們,他們高興的太早了!”
“對百姓而言,有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,誰能給他們溫飽,誰能給他們真正的安居樂業,誰就是真正的真命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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