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,多的也沒必要想了,我現在這個樣子起碼比我那兄長要好一些。整頓兵馬,該收拾的都收拾好,我們明日出發。”
“只要順順利利的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,我想陛下應該不至於砍了我這顆沒什麼用的腦袋。”
羅保咧嘴笑了笑,“將軍,卑職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。就算曾經有些嫌隙,可只要事兒辦的漂亮,我想陛下應該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對將軍您動手的,好歹您也是陛下的母舅。”
“陛下連太后都敢幽禁,我這個母舅算個屁。”何苗罵道,“不過,你說的也有道理。”
“我沒有做錯事,他憑什麼殺我?!”
翌日,在何苗領兵出征之後,信心十足的種劭也帶著人手緊隨其後出發了。
雙方間隔了半天的路程。
何苗只管行軍,而奔著大幹一場而來的種劭,這一次準備十分的充分。
他對沿途能看見的所有事情,都會細細過問。
從田野到山賊,匪寇,以及當地是否有為非作歹的大族等等。
在種劭看來,地方上為非作歹的大族,也是匪寇,也是需要清剿的一部分。
……
種劭的隊伍很小,不過區區數十人。
但還是被格外謹慎的何苗給注意到了。
深感自己的性命已經由不得自己的何苗,在此次出兵上可謂上小心謹慎到了極致。
他的探馬不止向前,還向後。
“逢村便入村,還到處打聽?你沒有弄錯?”何苗在聽完探馬的彙報後,整個人都有點兒失神,他不解的喃喃說道,“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?”
羅保非常篤定的說道:“將軍,末將不可能會弄錯的。末將選的都是穩重幹練的自己人,事辦的周密,看的也仔細,根據下面人的描述,末將感覺跟在咱們後面的人像是種劭。”
何苗呸一聲吐掉被他咬在嘴邊的樹枝,罵罵咧咧說道:“姓種的沒一個好東西。鬼鬼祟祟的,他們這到底是要幹嘛呢?”
“將軍,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想明著抓將軍您的把柄呢?”羅保說道,“我兒子幾年前為了從我這兒騙錢,就在我下值之後明目張膽的跟著我。”
“你兒子會的東西挺多啊?”何苗不悅的說道。
“那小兔崽子會的東西不多,但鬼點子是真的不少,他知道我有去半掩門給他找一時半刻阿母的習慣,就明晃晃的跟在我後面訛錢。而我家那夫人偏偏還是個我惹不起的,所以我兒子成功了。”羅保說道。
何苗半信半疑的看著羅保,“你兒子到底靠不靠譜?”
“將軍這不關我兒子什麼事,末將只是舉個例子,也許種劭也是這樣的目的呢!”羅保咧嘴嘿嘿笑道。
“有空將你兒子帶來本將見見,聽你這口氣,他很適合當一個從事。”何苗對羅保的兒子動心了,聽起來應該是一個聰慧會辦事的孩子。
羅保面色黯然,輕嘆一聲道:“恐怕要讓將軍失望了,我兒死了兩年多了。”
何苗:……
“怎麼死的?”何苗半晌才回過神來。
羅保面帶回憶之色,說道:“我兒打小就看上了同街李鐵匠的閨女,小時候他為了能和那妮子一起玩,也是什麼壞招都想過。兩年前他行冠禮後,小兔崽子想了個渾招,趁著人家閨女洗澡,抓了一條毒蛇跌跌撞撞的就衝進去了。”
“他是想假裝自己被蛇咬了,結果……就真的被蛇給咬了。”
何苗聽完,表情都快扭曲了,“雖然你兒子沒了,但不得不說,你兒子真的是一個人才。他若是能將這些鬼點子,用在正事上,一定會有一些成就的。”
羅保嘿嘿笑了笑,“沒事的將軍,末將又生了倆兒子。”
何苗:……
聽羅保說了半晌自己的已經去世的兒子,何苗很順利的忘了他原本是想問什麼事。
還是羅保提醒,他這才想了起來。
“你兒子有沒有告訴過你,這種事情應該怎麼辦?”何苗很虛心的問道。
羅保搖了搖頭,“我兒子沒有告訴過我。但以末將的經驗,若想不被我兒子抓住把柄勒索我,我就不去女閭。我沒有犯錯,我夫人自然就沒有興師問罪的由頭,我兒子也就勒索不到我一個銅板。”
“你也算是個人才!”何苗由衷的說道。
“末將也一直這麼覺得,只恨武藝平平,在戰場上殺不出太大的威風。”羅保笑道。
何苗再度無語。
“那就由他去吧,我們幹好自己的事便是。你也將探馬派出去,沿途哪怕是一個匪,一個賊,也休要放過。”何苗惡狠狠的說道。
他已經被逼急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