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廷的使者到了,熊當家的,盧先生,我們快快去迎接吧!”有人催促道。
“沒想到當山賊竟然還有這好處,瑪德,勞資今日也算是光宗耀祖了。”
“朝廷招安我們,怎麼著也得給我們一個校尉當一當吧?”
“踏馬的,以後那些亭長之類的狗玩意看見我,還得稱呼一聲將軍是不是?哈哈哈!”
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,盧聞目光隱晦的看了熊羆一眼,微微點頭。
“諸位頭領,隨我一起去見一見朝廷的使者!”熊羆大笑喊道。
“好!”
“走走走,走著!”
眾人興高采烈的嚷嚷著,便朝山下走去。
山賊們亂七八糟的在山下襬開了陣型。
個個山頭的頭領下來後,吆五喝六的吩咐著各自的手下。
“都踏馬的站整齊點,別讓朝廷的使者看見你們的慫樣,丟勞資的人。”
“拿出你們的氣勢來!”
“別他孃的畏畏縮縮的跟個娘們似的,今天我們不是打仗,是招安,懂不懂?”
“以後,我們也都是朝廷的兵馬了!”
……
英林大老遠的就看見山賊們亂哄哄的在朝他這邊歡呼。
他的嘴角掛起一絲獰笑,“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,還做著春秋大夢呢!”
他緩緩放滿了速度,讓戰馬稍作歇息,勻速朝著山下走去。
一千步……八百步……六百步……
“放箭!”
在雙方距離約莫五六百步的時候,英林忽然一聲怒吼。
傳令兵迅速揮舞旗幟,早已箭在弩上的將士們,抬起弩便射。
嗖!
一道密集的破空聲響起,登時如雨的弩箭便朝著山賊傾瀉而下。
“衝!”
箭雨尚在空中飛翔,英林便追著弩箭的尾巴發動了衝鋒。
五六百步的距離,對於騎兵而來,只需兩個喘息。
在弩箭砸進山賊陣營,引起一陣巨大混亂的瞬間,英林率軍已經衝了過來。
方才還歡騰的場面,瞬間被一陣陣的鬼哭狼嚎取代。
面對全副武裝,氣勢如虹的刑徒軍,沒有準備的山賊們根本毫無招架之力。
幾乎所有的人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往山上跑。
可山道狹窄,並不能給他們提供一窩蜂逃跑的便利。
有後面的堵著,前面的根本衝不上去。
一時間人仰馬翻,嘶吼連天。
“放箭!”
衝殺到直到戰馬衝不上去,英林立馬放棄了追擊,改成放箭。
箭矢如雨,為轉眼間損兵折將過半的山賊們再度送了一次行。
早已偷偷摸摸繞到後面的熊羆,氣喘吁吁地靠在山道旁的石碑上,“還好勞資跑得快,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撐下去啊,我覺得我們應該告訴他們你的懷疑,那樣,就算是敗,也不會敗的如此迅速。”
“他們不會相信的,昨天我又不是沒跟他們說過。可他們得知朝廷要招安他們,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,哪還會再聽我說什麼?”同樣累的夠嗆的盧聞說道。
熊羆無奈的嘆了口氣,“也是!”
就在此時,忽聽山腰上金鼓齊鳴,喊殺聲如雷。
熊羆騰的一下站了起來,“怎麼回事?”
盧聞雙目發力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,可樹木遮掩,他什麼也沒有看見。
“快上山!”盧聞預感到事情不妙,著急催促道。
“上山!”熊羆跟著喊道。
二人匆匆忙忙帶著手下三四千人漫山遍野的朝著山頂爬去,可剛行到一半,便恰到好處的和羅保率領的右羽林軍撞了個正面。
“踏馬的,這是要絕勞資的路啊,他們從什麼地方上來的?!”熊羆目眥欲裂一聲怒吼,拔刀喊道,“兄弟們,隨我殺!殺啊!”
“放箭!”羅保大喊道。
他此時率軍居高臨下,雖然雙方的距離不過百十來步,但山勢陡峭,不利衝殺,卻是射殺的良機。於是乎果斷放棄了直接衝殺,而改用箭。
被逼上絕路的熊羆鉚足了力氣衝殺,可還沒衝出一半,他麾下山賊的勁就已經洩沒了,成群結隊的山賊根本不再聽從號令,而是像耗子一般朝著密集的林子裡鑽去。
等到熊羆回過神來的時候,他的身邊只剩下了零星數百人了。
他試圖找到盧聞,可目光搜尋了一圈,卻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。
他憤恨的一拳砸在了樹幹上,惡狠狠罵道,“都是直娘賊的狗玩意,踏馬的,能跑到哪兒去?都是死路一條,死路一條!”
罵過之後,熊羆貓著腰,將自己藏在低矮的灌木叢中,屈膝迅速朝著山南跑去。
雖然生氣歸生氣,但命只有一條,他也不想葬送在這個地方。
……
劉辯看著跪在面前的三個人,神色不悲不喜。
“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對吧?朕也不難為你們,自縊吧。”劉辯說道。
“謝陛下隆恩!”桑弘猶如一個遲暮的老人,聲音很輕的說了一聲,起身拿起了繩索。
劉辯愣了愣,“你犯了什麼罪?”
“卑職……”桑弘的聲音有些苦澀,“卑職年輕的時候和一個姑娘情投意合,未歷三書六禮就在熊耳山下的小河中……媾……不,圓……圓房了。”
劉辯:???
他的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,這個老實巴交的裡魁年輕時候竟然玩的這麼花?
“那姑娘後來呢?”劉辯追問道。
桑弘仰頭,一臉愧疚的嘆了口氣,說道:“後來,那姑娘遠嫁他鄉,成了他人婦。卑職曾託人打聽過她的訊息,可山高路遠,再也沒有訊息傳來。”
“是挺遺憾的哈。”劉辯說道,“那姑娘的家人看不起你嗎?”
桑弘默然,憋著嘴點了點頭。
“不敢隱瞞陛下,此事是卑職心中的一根刺,我一直擔心她會因為那一次……而遭受她的夫君嫌棄。”桑弘說道,“甚至……拋棄。”
“你是個好人……”劉辯不知道再該用什麼來形容這個老實巴交的裡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