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濟州原本還擔心陣首會被這陣雀羽所傷,但飛到陣首近前的雀羽多數被它巨大的魚尾一掃就被拍飛到一邊。
少數沒能及時打掉的羽毛,激射在陣首巴掌大小的魚鱗上,除了發出一陣陣“叮叮叮”的清脆聲響,好像就沒有其他作用。
嚴濟州便也就放下了心來。
天上的巨大長嘴雀見狀,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驚駭。
它鳥頭一轉,見自己最為依仗的鳥群,被嚴濟州的一道道雷電劈成焦炭跌落。
飛羽術又奈何不得眼前的這條怪魚如何,心裡即刻便就生出了去意。
當下作勢又呱呱怪叫兩聲引得更多的鳥雀向這裡飛來,自己卻突然一個轉身便掉頭飛向遠處。
只是,還沒等這頭巨型長嘴雀飛出多遠,忽然幾道金藍色的劍氣就以極快的速度追至,一下扎進了這隻怪鳥的體內。
“呱。”
怪鳥驚叫著的身體,驟然就像喝醉酒似的在空中畫起了過山車一樣的起伏曲線,最終撞進了一家村民的院子裡。
天上的鳥群見領頭的長嘴雀被人擊退,圍攻嚴濟州又只能化作焦炭,頓時便做鳥獸散般朝各處飛離。
這場牽動了嚴家村所有人心神的雀襲,忽然就以這種戛然而止的方式消散了。
只是周圍的大多數村子並沒有如嚴家村這麼幸運。
天空中各色術法的光輝持續了大半夜,直到晨曦微露,一切動靜才終於全部沉寂隱沒。
次日清晨,嚴家村的一眾高層剛剛大致處理完這場雀襲的後續事宜。
將傷者送去治療,亡者收斂入棺,才各自帶著掌握到的資訊於村務室裡集結。
嚴林豪掃過在坐的所有人,便沉著臉說道:“我們村昨晚的傷亡報告出來了,七十餘人受傷,其中重傷十四人,還有三人死亡。”
這個數字放在這個世界的獸襲,尤其還是還有不少二階兇獸參與的獸襲,已經算是極其低微的傷亡了。
但是嚴林豪的臉上依舊滿是哀痛,在他心裡,覺得自己此次應對的並不足夠正確。
“我之前還以為這次參與襲村的長嘴雀,最多也就是些一階兇獸。”
“以一階兇獸的實力,最多隻能襲擊農田,斷我們的糧路,卻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有這麼多二階長嘴雀參與進來。”
“早知如此,我們當初就該早點出手將這些畜生全部誅殺。”
大族老聞言,卻搖了搖頭。
“不,林豪,你此次安排並沒有錯。”
這次的雀災波及了我們落霞山一帶全部十七個村子,並且還如此一致的在統一的時間裡對我們發動進攻,這絕不可能是低階兇獸自發組織的行為。”
“要是你之前提前動手,打亂了某些人的佈局,說不準襲擊十七個村子的雀群就會全部找上我們。”
“你自己想想,如果今晚攻擊我們的二階長嘴雀再多上十七倍,那我們嚴家村會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?”
“這……”
此話一出,不僅是嚴林豪,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幾乎都是一驚。
有的人稍微設想了一下那個畫面,就不由的更加心驚。
如果那麼多長嘴雀同時攻擊嚴家村,那麼現在還能坐在這裡的人,恐怕已經所剩無幾。
嚴濟州這時道:“叔公,大長老此言有理。”
“我之前探查過那些二階長嘴雀,他們都是以某種邪法以犧牲壽元的代價強行進階而來的,我覺得這絕不可能是兇獸自己選擇的結果。”
“如果說它們背後沒有人類邪修強迫誘使,我絕不相信它們自己會有能力找出這麼一個進階方法。”
“而且之前我在武爺爺家遇見的那隻巨型長嘴雀,雖然擁有二階巔峰的戰力,卻能指揮那麼多長嘴雀來為其送死,這太不正常了!”
嚴林豪點點頭,道:“嗯,之前林武被送到我那治療的時候也跟我說過,他之前被那隻覺醒長嘴雀近身擊傷時,隱約看到它脖頸下的羽毛裡似乎纏著一隻極其迷你的笛型物品。”
“只是不知那是個裝飾,還是一件法器。如果是法器的話,那麼那隻巨型長嘴雀說不準是被人馴服的靈獸也未可知!”
此話一出,場下眾人心裡又升起了一片駭然。
被人馴服的靈獸?
然後引動雀群襲擊人類村莊?
這不就是邪修慣用的手段嗎?!!
完了,難道落霞山幾十年來的安穩日子終於又要被邪修打破了?
而且邪修還是和大獸潮一起來襲……這特麼簡直就是不給人活路了啊。
頓時,原本對安然度過雀災還抱有一絲興奮的嚴家村高層們,紛紛陷入了巨大的焦慮之中。
一名村衛隊的隊長這時站起來道:“村長如果真的是邪修夾雜著大獸潮一起來,那我們村豈不是有很大的覆滅危機,我們要不要趕緊舉村遷徙到其他地方?”
沒等嚴林豪說話,嚴正泰便已沉著臉開口。
“別急,以前又不是沒有邪修來我們落霞山一帶滋擾搶掠,最後都被幾個村子和落霞道院合力將人趕走了。”
“其實這場雀災也算來得及時,相信今晚過後,落霞道院便會察覺邪修的異動,會做出更多的佈置。”
“總之你們都放寬心吧,情況還沒壞到你們想象的那一步,落霞道院不會坐視我們被邪修覆滅的。”
大族老嚴嘯昉這時也道:“正泰說的對,大家都稍安勿躁,老夫年輕時可就是在邪修肆虐的環境下長大的,不也好好活到了現在。”
“落霞道院有金丹修士坐鎮,區區邪修也只不過是藉著大獸潮之力來和落霞道院掰掰手腕而已,他們應該掀不起什麼大風浪。”
“嗯,大族長說的有理。”
“對對對。”
在嚴正泰和嚴嘯昉接連出言勸慰之後,在場這些村子高層的心裡總算安定許多。
只是嚴濟州和沉著臉的嚴林豪對視一眼,心中顯然沒有那麼輕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