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亂、壓抑。
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，鞭子聲和抽泣聲持續不斷。
這是柳月第一次來牙行的直觀感受。
作為一個在新時代接受過教育的五好青年，柳月覺得渾身不適。
至於為什麼要來這，就得從昨天晚上的事情說起了。
沈清彥答應去府學是有條件的——柳月要請個護衛，在他們不在的時候隨身保護。
雖說青州在曾現的治理下，治安不錯，但這也只是相對其他城市，不然也不會有人敢當街強行拐人了，殺燒擄掠的情況的偶爾還會發生，之前沈清彥一直陪著還好說，若是讓柳月單獨行動，無論如何他都放心不下。
至於為什麼不去鏢局請人......
自然是因為柳月的樣貌了。
且府中住下的另外五位也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，請個刀口舔血的鏢師跟請狼入室沒什麼區別。
於是眾人合計一番決定來牙行買個奴隸，這種身契捏在主人家手裡的下人，基本上都是忠心護主的。
雖說買奴隸這事跟柳月的價值觀有點不符合，但沈清彥拿去府學的事作為條件，柳月也只好入鄉隨俗了。
就算名義上是下人，柳月也不會覺得對方低人一等，之後進京了就將他們的身契放了。
其實牙行也分官辦和民辦，官辦的大多數是被抄家充公的官奴或者打仗抓來的俘虜，民辦的則多是爹孃被賣掉的兒女，或者被主家發買的下人。平陸城有一條街上的店鋪全都做的是買賣下人的勾當，每天店門口都放著幾個籠子，或者立著一排帶著腳鏈的下人，像貨物一樣人人挑選。
街道上零星還是幾個散戶，有電視劇中最經典的穿著喪服賣身葬父的姑娘，也有日子過不下去，被逼無奈只能賣掉女兒的漢子，被賣的姑娘頭上插著草，呆呆的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這次是來找護衛的，所以柳月跟沈清彥主要想逛的官辦的牙行，準備找一個被抄家充公的護衛苗子，這種人基本上都是被主家調教過的，無論是武功還是職業素養都很拿得出手，買來直接就可以用。
兩人本來只目標明確的在往官辦牙行走，可走到一半柳月的腳步卻突然頓住了，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籠子裡的人沒有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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