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城菜市場內的精品水果批發城門前靜得出奇。
劉禿子站在店鋪門口，嘆了口氣，轉身走回店內。
剛過早晨七點，往日這個時候，門前應該停滿了前來拉貨的三輪車和板車，可如今，一輛都沒有。
他彎腰從一筐蘋果中挑出幾個已經軟塌的，表面佈滿黑斑的水果，動作麻利地扔進角落的垃圾桶。
“扔了多少了？”英桂站在一旁，手裡拿著筆記本，不住地記錄著。
“這批芒果又壞了六七個，加上昨天的香蕉，這三天怕是壞了近千塊錢的貨了。”禿子搓了搓手，一臉愁容。
英桂眉頭緊鎖，“這槍擊案把大家都嚇跑了，仨天沒人來拉貨，水果都要爛光了！東哥回來了也沒什麼用，這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。”
劉禿子將一箱爛水果搬到門外，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。
他抬頭望了望逐漸亮起來的天空，心裡發慌。
來城裡這些天，好不容易有了盼頭，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。
“唉，真不知道這趟渾水該怎麼趟過去。”
李東從店鋪後門進來，聽到劉禿子的抱怨，笑了笑，“趟不過去也得趟，退回農村種地去？”
“東哥！”禿子和英桂異口同聲地招呼。
“先彆著急。警方不是還在調查嗎？等風頭過去，自然會有人來買。”李東拍了拍劉禿子的肩膀，語氣沉穩。
“可是這些水果眼看著就要壞了，咱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就這麼打水漂？”英桂愁眉不展。
李東沉著臉，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，“我這人吃軟不吃硬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，我必加倍奉還！”
劉禿子和英桂交換了一個眼神，默默地繼續整理貨架。
他們跟著李東這麼些日子，還從沒見過他這般堅決的模樣。
正當三人忙活時，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車喇叭聲。
“這是誰啊，一大早發什麼瘋？”劉禿子皺眉走到門口。
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停在店鋪門前，車上坐著一個頭戴草帽的中年男人。
“徐老闆！徐老闆在不在？快出來接客啦！”男人扯著嗓子喊道。
李東眼前一亮，快步走出門外，“苗老闆！這麼早就來了？裡面請，泡好茶等您呢！”
“看到是苗老闆，劉禿子眼睛都亮了。這可是市場上的老熟客，一直從他們這進貨，幾天不見，還以為被金泰那邊收買了。
苗老闆摘下草帽，額頭上全是汗，“徐老闆，我這兩天滿城找水果，一個比一個貴，一個比一個爛！還是您這的貨好！按上次的清單，全部再來一遍，要快！”
“好嘞！苗老闆放心，您的老單子我們收著呢，這就給您準備齊全！”英桂立即拿出記錄本檢視上次的訂單。
劉禿子忙不迭地開始搬運水果，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。終於有人敢來拉貨了，這是好兆頭。
苗老闆走到堆放香蕉的貨架前，拿起一根黃澄澄的香蕉仔細端詳，滿意地點點頭。
“對了，那個香蕉再給我多加二十箱。最近海南那邊運來的香蕉剛好熟，又香又甜，我店裡顧客搶著要，一天就能賣光！”
“沒問題！保證給您挑最好的！您要的都是精品，我們絕不含糊！”劉禿子眉飛色舞，幹勁十足。
李東給苗老闆倒了杯茶，兩人坐在一旁商談。
“說實話，這幾天我都不敢來。那槍擊案鬧得人心惶惶，誰敢沾邊啊。”苗老闆壓低聲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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