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的氛圍微妙而緊張。
雖然表面熱鬧，但明眼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無的疏離感。
親戚們客氣而疏遠，時不時交換著眼神，彷彿在默契地確認什麼。
李東卻視若無睹，表現得不卑不亢。
他站起身，端起酒杯：“姑姑，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！我先乾為敬，大家隨意。”
話音剛落，李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
這廢物什麼時候學會這套場面話了？
不像以前那個猥瑣樣了。
三姐略顯不耐煩：“哎呀，別站著了，大家坐下吃吧，小芳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。”
秦鳳英介紹道：“這是你大姐夫，賈強。老陸今天加班，可能要晚點到。強子，這是你表妹小芳，這位是她丈夫李東。”
大家紛紛落座，表面熱絡地招呼著。
秦雪芳始終緊張地抱著李芊芊，怕女兒不懂規矩在親戚面前失禮。
二姐夫嚼著菜，漫不經心地問道：“小芳，你們還住在那個窮鄉僻壤吧？聽說連自來水都沒通？”
秦雪芳漲紅了臉，結結巴巴地答道：“我們……我們已經搬到城裡來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們剛在城裡安了家，正準備做點大買賣，以後還得仰仗各位多關照啊。”李東從容地接過話頭。
秦鳳英面露驚訝：“小芳，你們什麼時候搬來的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提前說一聲，我好給你們接風洗塵啊？”
秦雪芳紅著臉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李東微笑道：“我們是昨天剛搬完家，今天就趕過來給姑姑過壽，一舉兩得。”
三姐挑了挑眉毛：“那你們在哪個小區租的房子？條件還過得去嗎？”
“我們買了樓房，就在新華市場那邊，有一百多平米。”李東平靜地說道，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。
餐桌上突然安靜了一瞬。
二姐小聲對三姐嘀咕：“你相信驢會爬樹嗎？這世道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。”
三姐輕聲回應：“怪事年年有，今年特別多。肯定是吹牛。”
隨即，她又抬高聲音，表面熱情道：“啊，那挺好的，恭喜你們喬遷之喜啊。”
秦鳳英眼裡閃過一絲真誠的欣慰：“好啊，搬到城裡來好，我這個做姑姑的也能常看看你們。”
表弟陸峰好奇地追問：“東哥，你們準備在城裡做什麼營生啊？總不能光靠存款吃利息吧？”
秦雪芳略顯緊張地插嘴：“我家當家的說要做生意，賺大錢。”
李東放下筷子，輕輕擦了擦嘴角：“我打算做水果生意，前期先摸摸路子。這行當來錢快，投資週期短。”
徐峰笑著說：“水果生意！那不錯啊，你和芳姐在街頭支個攤子，旺季一天也能賺個百八十的。”
三姐附和道：“嗯，挺適合你們的，起碼能餬口。”
小表弟也加入進來：“對啊，我同學家就是靠賣水果供他上的大學。”
李東搖搖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：“我可不是說擺個小攤子。我想做水果批發生意，從原產地直接拿貨，運到縣城後再批發給零售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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