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豐裕這一金印,可是非同小可。
雖然金印並非法寶,但也是頗有名氣的法兵,乃是仿照龍虎山天師印製造的。
他手中這塊,更是經過歷代祖師加持,有鎮神散鬼,驅魔降妖的功效。
等閒鬼物,妖物,那簡直就是碰著便是魂飛魄散,擦著就骨斷筋折。
袁公也就是天地正神,有著天佑與功德加持,這才沒有被黃豐裕打的金身崩碎。
可此刻,也足足一刻鐘,都是五迷三道,不能自持。
當他緩過神,聚起了思維,就感覺自己的金身竟然開始不穩。
身體上已經開始炸開一道道裂紋,露出裡面木頭縫。
袁公大驚失色,連忙搖搖晃晃地站起身,看向哀袁山,只見整個大山都崩碎了大半。
顯然,在他魂亂的時候,山根已經被毀了大半。
沒有了山根作為基石,沒有了山炁作為骨骼,哀袁山開始分解,崩塌。
一座山,若是沒有了山根與山炁,就好比一個活人,被摘去了心臟和骨骼,整個山都會崩塌為一堆土丘。
或許很多年後,隨著地脈運轉,還能生出新的山根,聚集新的山炁。
可是那個時候,他袁公不知道已經消散在天地間多少年了。
“欺人太甚,欺人太甚!”袁公跪在地上,仰天嘶嚎。
哀袁山變成這個樣子,幾乎是受到了重創,即便他現在有能力去阻止,也來不及了。
這就像是一個人,已經病入膏肓,什麼良藥都沒有了作用。
“都是你們,都是你們!”袁公雙目赤紅,猛地扭過頭,看向玄靈子等人。
可是他們,卻從來沒有一個人,將視線看向他。
那嫌棄的模樣,彷彿袁公就是一坨屎,看一眼都嫌汙了眼睛。
想想他們請求自己之時,待自己宛如尊客,畢恭畢敬。
玄靈子等人更是與自己稱兄道弟,許下諸多好處。
可如今,對自己卻棄之如履。
“可恨,可恨!”
袁公其實並不知道李誠敬是不是邪修,他這哀袁山本就偏僻,往來只有商隊,對外界知之甚少。
“我袁偉鳴,七歲讀書,十六歲中秀才,二十歲從商,四十歲富甲天下,一聲與人為善,助人救命何止數千人,就連皇上都為我所喜,在我死後,親筆敕封我為山神。死後百姓千人百里相送,當地知府更是親自將此山改名哀袁山。可沒有想到,我竟然會落個如此下場。什麼玄修正宗,狗屁,你們狗屁都不是!”
袁公一手攏著即將支離破碎的金身,一手指著玄靈子等人破口大罵。
然後看著下方的人間煉獄,哀嚎大哭,跪地對著山下計程車兵不斷磕頭。
“是我袁偉鳴瞎了眼,錯信奸人,是我袁偉鳴害了你們,對不起,對不起!”
他的哭聲,吸引了山上各峰修士的注意,只可惜,沒有幾個人對他露出同情的表情,大多都是厭惡。
不過,黃豐裕敢打一位山神,卻不敢打殺一位山神。
口中罵著袁公是淫祠野神,可人家畢竟乃是正經八百的正神,殺一位正神的後果,是他們不敢想象的。
到時候,便是死了,紫薇宮也會敕旨幽冥,問責誅罪。
他們可不想再陰曹地府裡,受那非人酷刑。
“爾等道貌岸然,肆意殘殺百姓,與魔頭何異,今日老夫死則死以,也要將你們的罪行上稟天庭。金身書符,直達紫宮!恭請中天紫薇北極太皇大帝,受我之符,還我冤屈!”
一聽這話,所有修士面色大變。
想要阻止,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只見袁公的金身突然炸開,夾雜著功德的金身粉末如同有人操控,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符籙,上面記載著他們所有人的惡行,而後一飛沖天,直奔北極。
“老東西,可恨!”
黃豐裕破口大罵。
哀袁山被毀,這山神已經是註定要死了。
可是你要死就死,他卻非要拉著他們所有人墊背,當真可恨。
“我等真是心寒,為除妖道,我等自願犧牲性命,填進一身道行,沒有想到,沒有被妖道迫害,卻遭到自己人如此汙衊。”
有人心寒不已,臉色沉重,還有那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懼怕。
不同於凡人,對於陰曹地府只有各種幻想與傳說。
他們這些玄修,可是真真正正瞭解陰曹地府是個什麼鬼樣子。
那是一個根本沒有任何人情道理可講的地方,下面的小鬼貪財貪功德,上面的閻王判官近乎沒有任何感情,只會依照陰司律法行事。
如今,袁公用自己的性命與一生的神道功德,直接狀告到了紫宮。
即便是紫薇大帝,恐怕都會親自過問。
他們幾乎可以肯定,等他們死後入了陰曹地府,第一時間就會被鬼差壓到閻羅殿受審。
玄靈子看到這一幕,立刻開口勸慰道:“諸位道友且放寬心,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。我等為民除害,匡扶正義。定然會有無量功德庇護,雖然我們必定要為此次死去計程車兵受刑還債,但時候,有此功德庇佑,來生定然能夠修得大道,白日飛昇。這不過是一時的苦難,何必新憂!地府閻羅,各個秉持陰司律法之公道,斷然不會因為此賊神的一面之辭,就故意加大懲罰。”
“說得對,身正不怕影子歪!諸位道友,現在不是擔心身後事,還是應當以眼前之事為主。加大陣法威能,儘早剷除那妖道,才能少死一些士兵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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