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餘涼,臉上全是認真。
“在我二十幾年的人生中,從未有過在懲罰世界那樣,真實的感受到自己還活著。這是一種十分新奇的體驗,我想堅持下去。”
“隨你,到時候死了,別怪我。”別的逃生者都是想盡辦法離開懲罰世界,餘涼不明白,自己怎麼竟遇到一些異類。
一個是在懲罰世界找母親,一個是找父親,一個為了感受生命。
沈澤洵和司泊彥注意到兩人停了下來,臉上帶著疑惑。
“怎麼不走了?”
餘涼白了白楠一眼,快步走在最前面。
“我又累又餓,我們早點回去吃飯、睡覺。”
白楠笑了笑,跟了上去。
阿蘭收到司泊彥的訊息,已經提前將一些簡單的飯菜做好,還有些時間長的,可以邊吃邊等。
想到手裡還有兩張審判書沒有完成,餘涼狼吞虎嚥的解決完一大碗飯菜,就直接回房間休息了。
上次差點被拆穿,這一次,餘凉將身體留在了床上,直接以惡魔的形態離開。
這次只有兩個人,時間不會太長。
裴雪琴記得自己是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進入懲罰世界的。
然後在裡面遇到了餘涼和司學長,以及那天送餘涼回來的帥哥。
她吃了祁宅那些看起來很貴的食物,之後就沒有了意識。
再次睜開眼,她發現自己竟回到了家中。
此刻已是正午,爸爸媽媽應該很快就回來做飯了。
“我怎麼會在家?”裴雪琴臉上還帶著茫然。
下一秒,就看到了飄在半空中的餘涼,瞬間冷汗直流,跌在地上,後退了好幾步。
“我把你送回來的。”餘涼就像是沒看到她眼裡的驚恐,淡淡道:“你在懲罰世界已經死了。”
她的手指隔空對著裴雪琴的眉心輕輕一點,裴雪琴立即想起了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,不確定的問道:“你將我救了回來?”
“不是救,也別急著感謝。”餘涼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。“帶你回來是為了審判。”
“什麼審判?”裴雪琴突然想到了什麼,心虛的看向餘涼:“我承認以前是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,餘涼,我向你道歉,我以後再也不嫉妒你,不針對你了,你放過我好不好,你的身份我會保密的。”
餘涼沒有回答她,而是指了指她面前的樓梯。
“你還記得這個樓梯嗎?十二歲的你,親自把弟弟推了下去。”
裴雪琴的臉色頓時煞白,嘴上卻堅持不承認:“你在胡說什麼?是他自己掉進去的,和我沒關係。”
“你覺得你為什麼會進入懲罰世界?”餘涼反問,將審判書放到她的面前。“你的每一份罪行,上面都記錄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可我又有什麼錯?”裴雪琴大喊道:“明明是他搶走了我的所有寵愛,我只是讓一切迴歸到原位罷了。”
“那是你的弟弟,你殺了一條生命。”餘涼冷聲提醒道。“他也有活下去的權利。”
“我不管,擋住我的路,他們都要死。”裴雪琴瘋狂道。“即便他是我的弟弟又怎麼樣,都得死。”
“執迷不悟,冥頑不靈。”餘涼已經不想再和裴雪琴做任何的溝通,她的靈魂已經被惡念汙染,變得渾濁不堪。
一揮手,一個幾個月大的男嬰慢慢的從樓梯爬上來,慢慢的爬到裴雪琴的面前。
血跡塗滿了他的整張臉,每爬一步,就有血從腦袋上滴下,身後也留下了一行長長的血跡。
男嬰對著裴雪琴伸出了沾著血的小手。
“你不要過來——”裴雪琴不斷後退,她不敢面的自己的弟弟。“我沒有錯,是你搶走了爸爸媽媽的愛,我才把你推下樓梯的,要怪就怪你自己。”
已經到了門口的裴爸裴媽聽著屋裡的動靜,連忙衝了進來,正巧聽到裴雪琴最後兩句話,滿臉的不可置信。
“小雪,你不是在學校在,怎麼突然回來了?”裴爸看向坐在地上的裴雪琴。
裴媽則直接質問:“你剛剛說,當年,是你把弟弟推下的樓梯。”
男嬰此刻已經抓住了裴雪琴的腳踝,一點一點的爬到她的身上。
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裴爸裴媽的存在,不停的謾罵著眼前的男嬰,試圖將他從身上踹下去。
“當年我能把你親手推下樓梯,你變成鬼了我也不怕。爸爸媽媽的愛永遠只能是我的。”
聽到這,裴媽還有什麼不明白,直接後退一步,暈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