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是有事外出了,我們等等吧。”沈澤洵無奈的嘆了口氣。
話音剛落,門就被從裡面開啟了,是那個小男孩。
“餘涼姐姐,你真的來了呀。”小寶見到餘涼顯然很開心,敞開了門將三人放了進來。“爸爸剛剛還說是你來著。”
隨後,他對著屋裡喊道:“爸爸、媽媽,那天送我回來的兩位大哥哥也來了。”
不對勁……
司泊彥皺著眉頭,暗自觀察這一切。
按照他們推測的訊息,小寶的爸爸應該已經一年前墜樓身亡了,而且,就連眼前的小寶恐怕也不是人。
唯一正常的,大概就是他們那天見到的小寶媽媽。
餘涼在踏進門的一剎那,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她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司泊彥和沈澤洵,兩人臉上並沒有異常。
“嘔——”餘涼沒忍住,乾嘔了一聲,連忙退出了屋子,走到樓梯口的通風處呆了好一會兒才恢復。
“怎麼了?”沈澤洵拍了拍餘涼的後背。
“你們沒有聞到?”因為乾嘔,餘涼的眼中還帶著淚水。
兩人迷茫的搖了搖頭。
小寶還站在門口,將頭探出門目不轉睛的看著餘涼。
“實在抱歉,我真的沒有辦法進去。”餘涼後退了幾步,看向小寶家的大門,眼中充滿了忌憚。“還是你們自己進去吧,我在這等著就好。”
見司泊彥的還有猶豫,補充道:
“放心吧,沒什麼危險。”
“好吧,你就在這裡待著。”司泊彥妥協。“我們不會關門,有事情就大喊。”
餘涼立即點頭。
只要不讓她進去,怎麼樣都行。
小寶有些失望,但還是熱情的將司泊彥和沈澤洵帶到了客廳。
不多一會兒,小寶媽媽和小寶爸爸從房間裡走了出來。
“就不給你們倒水了。”小寶媽媽看了小寶爸爸一眼,眼中帶著笑意。
“沒事,我們不渴。”司泊彥震驚的看向小寶爸爸。
“俺確實已經死了。”小寶爸爸穿著身前的工作服,朝著兩人憨厚的笑了笑。“但是你們不要怕,俺們是不會傷害你們的。”
為了證明話的可信度,小寶爸爸往旁邊坐了坐,離得司泊彥兩人又遠了一些。
“俺雖然沒什麼文化,但也知道你們是來幫阿牛的。阿牛就是你們之前遇到的那個——”
小寶爸爸解釋道。
“能詳細的說一下當年的事情嗎?”司泊彥對著小寶爸爸點了點頭。
小寶乖巧的坐在媽媽的腿上,安靜的聽著爸爸說話。
“俺和阿牛是同一個村出來的,一起到工地上打工,後來賺了些錢,就在這裡買了套房子。那個時候這裡還沒有這麼繁華,房子買的也很便宜。”小寶爸爸回憶道。“小寶在這裡唸書,阿牛也把他母親接了過來,兩家也算互相有個照應。儘管日子過得緊巴巴的,但是俺們都有力氣,總會好起來的。”
說到這,小寶一家的臉上都是對美好生活的嚮往。
“三年前,一個經常一起幹活的工友又找了個新老闆,讓我們一起跟過去做。正巧我和阿牛在上一份工地的活做完了,也就沒多想。
可是做了兩年,那個老闆愣是沒給一分錢,總說等房子建完了一次性給齊。
我們等啊等,房子終於建完了,老闆還是不給錢。
小寶還等著錢交學費,阿牛的母親也因為生病,需要錢做手術。”
沈澤洵可以想象到那個時候他們的艱難。
都是一群樸實的農民工,他們不懂得及時止損,也不知道運用法律的武器去保護自己,只能被黑心的老闆繼續壓迫。
“走投無路之下,俺們幾個工友就商量,假裝去跳樓,把事情鬧大,這個老闆應該就會給錢了。”小寶爸爸說到這,還傻氣的撓了撓頭。
“誰曉得出了意外,俺一個不留神真的掉了下去。就這樣,那個黑心的老闆還是不給錢。阿牛的母親也因為沒有錢,耽誤了治療。”
“阿牛將這一切都怪到自己的身上,覺得自己沒本事。”小寶的媽媽接著道。“一天晚上,阿牛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了我家門口,拿了一大筆錢,說是小寶他爸的工錢,讓我趕緊給小寶交學費,之後他就消失了。”
“你們幫幫阿牛,他現在有時候都不記得我了,見到人就打。”小寶爸爸跪在了司泊彥和沈澤洵面前。
因為激動,一下子又變回了死時候的模樣。
“我們盡力。”司泊彥看著即便滿臉是血,但是任然能感受到誠懇的小寶爸爸,心裡有些觸動。
有些人,即便活在這個世上就已經要花費很大的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