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害怕嗎?”馮材沒有回答,而是反過來問魏青青。
“不怕。”魏青青突然笑了。“用我們兩個的命,救這麼多人,好像還挺值的。況且……”
她笑著握緊馮材的手。
“一直都有你陪著我,我們也不一定會死。”
沒有多少猶豫,兩人再次跑向了校車。
即便知道結局,當可以再次選擇時,她還是選擇了最艱難的那一條路。
同樣的夢境,司泊彥、沈澤洵等人也在經歷著。
當無數的眼睛出現,司泊彥就意識到了不對。
就在他想要掙扎時,在那碩大的瞳孔中看到了母親。
那是他第一次進入懲罰世界,什麼都不懂,無數次的生死之間,母親一次又一次的保護了他。
最後笑著送他離開了那個世界。
為了能再次回到那個世界,司泊彥想盡了無數的辦法。
“沈青山——”沈澤洵的一聲怒吼將餘涼吵醒。
她揉了揉眼睛,抬起頭。
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夢境,眼中有悲傷、不捨、癲狂……
“司泊彥?”餘涼走到司泊彥身邊,晃了晃他的肩膀。
司泊彥並不理睬,甚至拿出了腰間的警棍。
“媽,你和我一起走……”
他嘶吼著,完全失去了平日裡冷靜和理智。
“沈澤洵——”餘涼無奈,走到另一邊。
“沈青山,這些年你跑到哪裡去了?”沈澤洵似乎也看不到餘涼,對著空氣質問。“你知不知道,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。”
音樂室中間的五個孩子還在孜孜不倦的唱著歌,似乎對眼前的場景很是滿意。
餘涼不知道他們都經歷了什麼,魏青青還在鋼琴面前不斷的彈奏,節奏越來越快,臉上掛著一絲笑容。
難道又是這首童謠?
餘涼掃視了一圈教室裡的所有人,皺著眉頭想著。
她走到魏青青身旁,拽住她的胳膊,想阻止她繼續彈奏。
無論她怎麼用力,魏青青坐在板凳上絲毫不動。
這個方法行不通。
餘涼嘆了一口氣,望向鋼琴架上的曲譜,若有所思。
目前來看,她阻止不了魏青青彈奏曲子。
那就從根本上毀掉曲子。
餘涼上前一步,撕掉那首小星星的曲譜。
魏青青是閉著眼睛彈的,看來不是曲譜影響了她。
餘涼又將目光放在琴鍵上,頓時計上心頭。
“小余老師,你為什麼要幫著他們,我們才是一樣的,不是嗎?”石頭突然出聲,阻止了她。
餘涼平靜的看著石頭,眉目間盡是冷淡。
“是你們做了錯事。”
“做了錯事又怎麼樣?”石頭不以為意。“我們還是孩子不是嗎?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,只是覺得有趣罷了。”
“小孩子的惡意也是最純粹的。”餘涼冷聲提醒。“僅僅是在這個年紀,你們已經對生命如此漠視,未來呢,那個時候的你們有了更多的能力,也學會了掩飾。”
她不再猶豫,手指重重的砸在了鋼琴上。
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被打破,鋼琴上的黑鍵猛然彈起,擦過餘涼的眼角,一滴滴血如同眼淚一般順著她的臉頰流下,滴在了地上。
旋律被破壞,幻境中的人們慢慢醒過來。
魏青青第一時間離開了座位,拉著餘涼逃到了後面。
“你受傷了——”沈澤洵看到餘涼的傷口,衝了過去。“剛剛怎麼回事?”
“你們陷入了幻境。”餘涼的中指輕輕的拂拭了一下眼角,指尖瞬間一片猩紅。“我打破了旋律。”
司泊彥望向鋼琴旁的血跡和落在地上的黑鍵,立即明白了的餘涼傷口的由來。
“謝謝——”
若不是餘涼,他們可能都會沉浸在幻境中無法自拔。
“先處理一下傷口吧。”魏青青從口袋中拿出一片紙巾,幫餘涼將臉上的血跡擦掉。
許是餘涼的面板格外細嫩的原因,只有一個指節長的傷口卻顯得格外猙獰。
血還在不停的向外冒,司泊彥擦了擦指尖,直接按在了傷口上。
“先止血。”
冰涼的觸感減緩了眼角的疼痛。
餘涼沉默的站在原地,任由魏青青和司泊彥在自己臉上為所欲為。
“回宿舍吧,藥箱裡有酒精和創口貼。”見血止住了,沈澤洵提醒。
四人帶著餘涼就要離開。
“小余老師——”
石頭再次叫住了餘涼。
五人同時停下腳步,卻沒有轉過身。
“你和他們在一起,只會受傷。”石頭對著餘涼的背影喊道。“他們保護不好你的。”
“走吧。”餘涼沒有回答,離開的腳步果斷堅決,絲毫不被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