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許久不叫他沈郎了。
初相識時,謝承澤只有在挑釁或調侃他時才喚他沈郎,後來,他在人前喚他沈愛卿,人後高興的時候喚他小淵淵,不高興的時候喚他沈大強,求他辦事時喚他沈爹,做那事時又喚他姓沈的。
但其實,沈淵最喜歡的便是他喚他沈郎。
有種……夫人向夫君撒嬌的感覺。
“你再叫一聲沈郎,我就告訴你。”沈淵勾起唇,笑得壞壞的。
謝承澤:“……沈!大!強!”
“看來是不想知道了。”沈淵聳聳肩,低下頭繼續雕刻手裡的冰燈。
謝承澤深吸了一口氣,與生俱來的逆反心理讓他不想妥協,但想到能讓沈淵承認自己是害羞了,他最終還是嘀嘀咕咕地開了口,“……沈郎,行了吧。”
沈淵立馬抬起眸,滿眼盡是笑意,“嗯,答案就是當時殿下在廚房裡哭著喊蘇清河的名字,臣酸了。”
謝承澤:……
謝承澤:!!!
啊——早知道就不問了!
“蘇清河不過是會做些點心,殿下就對他念念不忘的,一心想要提拔他,臣陪著殿下經歷了那麼多,卻從未被殿下這般掛懷過。”沈淵深深嘆了口氣,“酸啊,太酸了。”
謝承澤:“……”
又來了又來了。
“雕你的冰燈去。”謝承澤抓了抓他的頭髮,給他揉亂,想要快速結束這個話題,“瞎吃醋。”
“才沒有。”沈淵低聲道,語氣多了幾分委屈,“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以前喜歡蜀青禾,所以才對蘇清河那麼好。”
謝承澤:ber?又關蜀青禾什麼事兒?
看著沈淵低著頭一副低氣壓的模樣,謝承澤後知後覺,“你這是憋了小半年,才來問我?”
沈淵別開頭。
這種事情,他哪裡好意思開口問。
畢竟在謝承澤的眼裡,他是權傾朝野的權臣,是活過兩世的主角,而不是像謝瑾瑜那般隨便一點小事都能酸得要死的小心眼男人。
用娛樂圈的話來說,就是他在謝承澤面前,“偶像包袱”還挺重的。
“算了。”沈淵低著頭,拿著鑿鑽吭哧吭哧地敲冰塊,“都過去了,反正,現在你也是我的人了。”
謝承澤歪著腦袋看他。
在感情方面,謝承澤確實比沈淵遲鈍得多,他實在不理解,自己上輩子都和沈淵那樣了,為何沈淵還會忌憚一個根本不是他對手的蘇清河。
所以他只能拖著下巴,靜靜地看著沈淵雕冰燈。
就這樣,謝承澤看了一整夜。
他恍然大悟。
原來,那天沈淵雕了一夜的冰燈,就是為了讓自己醒來後能夠看到完美又精緻的兔子冰燈,可以讓他的心情變好些。
謝承澤以為自己只是隨口一說,可對於沈淵來說,他在意謝承澤說的每一句話。
而這樣的沈淵,滿心期待地去找謝承澤投誠,想向他證明自己的心意,告訴他自己可以成為他的依仗……
卻發現,青年想要依賴的人,並不是他。
怎麼可能不留下一輩子的陰影?
謝承澤:我悟了!
我終於悟了!
這個男人,愛我愛得不要不要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