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選……”
蕭綽笑道:“此事不是問題,曹翕純不能來,就讓……許愛卿去,怎麼樣?”
“許大人?”
張居中立馬點頭笑道,“許大人如今是大乾諸多年輕人爭相效仿的楷模。
以他才學,莫說是春闈開門,便是做個副主考也是當得的。”
蕭綽點頭,看向許良,“許愛卿,你意下如何?”
“啊,我?”許良正在想著韓國跟楚國之事,乍未反應過來。
不想上官婉兒忽然開口:“陛下,微臣以為許大人不宜主持科舉之事。”
“為何?”
眾人皆面露不解。
上官婉兒斟酌片刻才開口道:“許大人雖有才學,卻並非透過科舉一途入仕,主持科舉,難免受有心之人的懷疑,徒增麻煩。
再者,許大人已經主持武舉,再主持科考,恐為門閥詬病!”
說話間,她看了許良一眼,給了一個“你懂我說什麼”的眼神。
許良秒懂,心下感嘆上官婉兒如今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他暗示。
但面上卻不動聲色,拱手道:“陛下,上官大人所說不錯,微臣入仕之路,對天下士子而言,並非正途。
為免誤導學子,下官還是不摻和這件事的好。”
蕭綽微微皺眉。
以她對上官婉兒的瞭解,自然看出她剛才對許良的“警告”。
但眾目睽睽之下,她也不好問為什麼,便耐著性子跟眾人商議完朝中大事。
待許良三人離去,她這才詢問:“婉兒,為何你會反對許愛卿主持科考?
可是擔心他年紀輕輕就主持科考,引得朕的猜疑?”
上官婉兒哀嘆一聲,搖頭道:“陛下不要誤會,微臣是怕他將科考攪得烏煙瘴氣。”
“烏煙瘴氣?”蕭綽詫異。
上官婉兒想了想,便隱去了關於尹默林的事,只捏造了一個“許良抱怨科考不公”故事。
重點在於許良提出的“論家風的重要性”“父於子之言傳身教”等言語。
聽得蕭綽眉頭頻蹙,又好氣又好笑。
“我的國公爺爺,我的縣令父親……”
蕭綽輕哼了一聲,點頭道,“婉兒,幸虧你出言阻止。
若非是你,朕幾乎忘卻這廝凡事都喜鑽空子。”
頓了頓,她目光忽然變得銳利,“不過你說的事倒提醒了朕,朕先前調閱了楊法可的考卷,覺得以他的文章策論能入榜,多少有些顏夫子的原因在裡面!”
“這……”上官婉兒默不作聲。
她跟蕭綽都師從顏秋,事設顏秋名聲,她怎好評論?
眼見上官婉兒不作聲,蕭綽又道:“朕知道你的顧忌,子不言父過,徒不道師諱。
但似楊法可這等人入朝為官,則是朝廷的過失!
此番把他下放到南陽之地任縣令,也算是看在顏夫子面上給他一次機會。
你將此事記下,讓吏部的人對其考校嚴格,務必要秉公處理。
若是才德不配位,即行貶黜!”
“遵旨!”上官婉兒拱手,抬頭後忍不住又道,“那顏夫子那裡……”
蕭綽搖頭,“不用理會。”
上官婉兒面露擔憂。
顏秋自周遊列國回大乾,被許良一通“教導”後便辭去了朝中所有職務,閉門在家,一門心思修書立說,再不過問朝事。
可作為弟子,她總覺得這樣做似有不妥。
“他畢竟……”
蕭綽搖頭,“許愛卿說得對,若要治國,僅靠儒家的道德禮義可不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