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今他恢復了楚國身份,又當了楚皇,怎麼著都不夠資格用‘義’字來討伐我大韓!”
曹純越說越快,思路也越來越清晰,“微臣以為,陛下可修書一封,遣使前往楚國,痛斥韓先雲背信棄義,以下犯上……”
群臣一個個瞠目結舌。
這還真給曹純找到理由了?
鄧琦愈發詫異。
他跟曹純搭檔多年,竟未發現對方有如此辯才!
韓禹子若有所思,目中也露出期許,示意曹純繼續。
眼見韓禹子神色,曹純心底大定,繼續道:“至於大乾,則是導致我大韓如今困局的關鍵。
蕭綽出兵的理由說得很清楚,言說我大韓違背去歲和談盟約,與四國結盟,並借勢威脅大乾,討要盧氏、陰城等地。
如今細細想來,大乾女帝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啊,是蕭綽,蕭綽這次伐韓,是因為我大韓威脅大乾在先。
陛下,非是微臣馬後炮,此前遣使威脅大乾,微臣曾勸阻過。
此事,是鄧大人一力促成的。”
“嗯?”鄧琦猛然反應過來,差點就要破口大罵。
他剛把話頭引向曹純,沒想到曹純轉臉就推給了他,該死!
但韓禹子的目光已經轉到了他的身上,他無法再推辭。
“陛,陛下!”鄧琦深吸一口氣,“微臣以為,此前遣使往大乾索城,並不是威脅,而是示好。
可能是蕭綽誤會了陛下的用意。
既然是誤會,說開了就好。
陛下可再次遣使往大乾闡明誤會,再,再放棄二城的所要,以示誠意。”
說罷他看向韓禹子。
韓禹子不似往日那般直接點頭,而是目光幽幽地看著他,“鄧愛卿,你覺得朕如此做便可解釋清楚,讓大乾蕭綽退兵?
如今大乾已經奪了澠池,丹陵也唾手可得。
你覺得一個使者一封信就能讓大乾乖乖退兵?”
說著,他又轉向曹純,聲音裡滿是譏諷,“曹愛卿,你是不是也以為朕照著你剛才所說,便會讓韓先雲乖乖退兵?
然後你們繼續當著你們的權臣,朕繼續做朕的享樂皇上?”
說到這裡,他豁然起身,冷笑著看向朝中群臣,拔高嗓音,“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朕搖尾乞憐,對外示弱,人家就一定會退兵?
你們繼續享受你們的高官厚祿?
做你們的黃粱大夢去吧!”
“朕自己的才幹朕清楚,充其量當個守成之君,只想著能守住祖宗基業便可。
自然對你們的才幹、能力要求也不高。
只要你們忠於朕,忠於大韓便可。
至於你們貪一點,享樂一點,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含混過去!
但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,若你們還想著矇混過關,得過且過,朕不介意在當亡國之君前先斷了你們的爵位!”
“來人,給朝堂上諸位愛卿筆墨伺候!
既然你們不說,那便寫!
每個人寫出三條諫言來。
寫不出,斬!”
說罷,他憤恨拂袖而去。
朝堂上,群臣驚懼,紛紛看向鄧琦、曹純,各有詢問。
二人相視一眼,緊縮眉頭。
他們恍然意識到,龍椅上的那位原來一直都不是那麼好糊弄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