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良點頭,迎著四人目光道:“鄧琦乃是奸臣,有此做法不奇怪。
但韓先雲此前對襄州、焉郢兩地勢在必得,甚至威脅要跟四國聯盟,共擊我大乾。
此人前倨後恭,究竟值不值得相信?”
甪里言笑道:“許大人,常言道‘人在屋簷下,不得不低頭’。
此前五國氣勢洶洶,想要共擊我大乾。
所以韓國、楚國以為挾勢逼迫。
只是如今我大乾連下魏國兩城,齊國又奪魏國城池。
攻守易形,楚國改變對我大乾的態度也不足為奇吧?”
許良點頭,“的確,如今我大乾勢強。
只是韓先雲乃是名將,自當知道從郢都到現在攻下的韓國城池,不僅是從南到北,更需要從西到東地拐彎。
這期間需要繞過的地方,便是襄州。
不說鞭長莫及,便是打下來對其戰略意義也不甚重要。”
上官婉兒沉吟道:“若是楚國遷都呢?”
“遷都?”
張居中、甪里言看向她。
“嗯,從楚國郢都傳來的訊息,楚國大臣們建議:焉郢既失,江漢平地就處於危險境地。
他們建議韓先雲將楚國都城遷移到壽春。
壽春距離襄州,相比郢都之於焉郢,雖然更近了些,卻勝在有群山相阻,不易被偷襲。”
說到這裡,她略作停頓,面上露出笑意,“楚國如今的種種舉措,都在忌憚我大乾!”
蕭綽聞言點頭,“若是遷都到壽春,自可以對新獲得的韓國城池形成有效管理,倒也正常。”
其餘三人紛紛點頭。
遷移國都,遠離大乾威脅,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舉措了。
以此看來,楚國是真的放棄對大乾的想法,轉而對滅韓生起了興趣。
然而許良仍舊沒有表明自己的看法,仍舊緊鎖眉頭。
這下幾人都疑惑了。
蕭綽忍不住問道:“許愛卿,如此局面,我大乾一片利好,還有什麼好猶豫的?”
許良搖頭道:“陛下,非是微臣猶豫。
正是因為形勢對我大乾利好,微臣才不得不慎重。”
頓了頓,他跟幾人一一對視,認真道:“有道是‘樂極容易生悲’,我大乾如今對外用兵可謂是春風得意。
可愈是如此,愈要謹慎!”
此言一出,幾人心底一凜。
都不是蠢人,自然明白許良的意思。
蕭綽:“許愛卿可是覺得其中有什麼隱情?”
許良點頭。
“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,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。
生死存亡之際兔子蹬鷹、蠻牛搏獅的事也是會出現的。”
蕭綽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。
她作為天子,居然還不如臣子清醒!
她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,“依你所說,鄧琦可能有詐?”
許良搖頭:“那倒不是。”
現在的韓國再怎麼蹦躂,大乾想要滅掉也只是時間問題。
“那是……楚國?”
許良點頭。
幾人皺眉不解。
蕭綽更是疑惑,“許愛卿,楚國都要遷都了,如何有詐?”
許良嘆道:“防的就是他遷都!”
四人愣了,“為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