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爺子看上去什麼都沒說,卻什麼都說了!
要知道,他從內務府領了銀子是一刻也沒耽擱,直往家趕。
中間回房換了衣服,藏了銀子,就直奔這兒來了。
宮中沒秘密?
這他孃的還站誰啊?
也不對,老爺子不知道聊得什麼。
許良心思急轉。
老爺子眼見許良神色,笑道:“明白了?”
許良點頭,“明白了。”
“說說看。”
“咬人的狗不叫。”
他領銀子的事老爺子能知道,廉親王一樣能知道。
想對付誰放在心裡就好,別喊出來。
老爺子詫異了,果然是親孫子,得了他的真傳,罵人先罵己。
看來是真明白了。
“春來,你跟他說說吧。”
“是,老爺。”顧春來暫停磨刀,“蕭榮武功很高,我與他捉對搏命,贏面不足三成。”
“他有個幕僚,叫公孫行,能出奇謀,有武功傍身……”
“鎮國公府不管支援誰,都在雙方的計算之內,冒然做決定,有極大可能讓朝局陷入混亂!”
“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,能以雷霆之勢滅了對方……”
聽了顧春來的話,許良確定一件事:
鎮國公府輕易不想捲入這場皇位之爭,只想置身事外。
能以最小代價對付廉親王,老爺子肯定樂意。
倘若女帝不行,老爺子自然也能憑藉昔日的情分搭上廉親王的船。
許良聽得都驚了!
本以為老爺子是兩頭下注,沒想到是待價而沽!
只要他不喊出口,有本事算計廉親王也是可以的。
按老爺子的原話是:“難道只許他朝堂上汙衊老子,就不許老子搞小動作?”
許良心底又多了幾分底氣,“春來叔,蕭榮有沒有什麼特別愛好,或者缺點?”
“特別愛好,缺點?”
顧春來想了想,搖頭道,“花鳥蟲魚,琴棋書畫,他都沾一點,卻不沉迷。
就算是在城西養了個女人,他也只是偶爾才去一次……”
許良詫異,“養女人?為何不直接娶回家當妾室?”
顧春來白了他一眼,“你懂個錘兒,妻不如妾,妾不如竊。”
頓了頓,他忽然想到什麼,“不對,要說特殊一點的,是他喜歡蒐羅禁書。”
“禁書?”
許良詫異。
禁書卻不是單純的小黃書,有些是涉朝政、有些是涉教義、還有些是涉及不宜公佈的秘聞……
“是禁書他都蒐集,但未必都看,可他看的書裡面大多數都是禁書。”
顧春來認真看這許良,“看書並不是什麼弱點,他一個王爺,看些禁書更沒什麼。
想以此扳倒他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是禁書就蒐集,卻未必都看……”
許良摩挲下巴,一個對付廉親王的計劃大致成形,只缺一個契機!
他又跟老爺子、顧春來聊了一會,確定沒有遺漏後,行禮告別。
回到書房,他快步來到書桌前,提筆書寫三字:金、瓶、梅!
原本他只是打算“借用”此書暗中發一筆小財,沒想到卻可以用這本書來對付廉親王!
契機,可以慢慢找。
但豔書卻得提前寫好。
計謀,就落在這本書上!
這一寫,又是從午後到晚上,第二天又寫了一天。
近兩天的時間裡,許良奮筆疾書,寫了前十章,磨得指尖都生疼。
可以說,他前世學習都沒這麼用功過!
寫罷,他又通讀了一遍,感嘆自己居然記得如此清楚,這才拿著書去找顧春來。
“春來叔,有那種無色無味,輕易察覺不到的毒藥嗎?”
“有,你想對誰下毒?”
“廉親王。”
“怎麼下,用書?”
“是!”
“用書能下毒?”
顧春來眉頭緊鎖,似無法將書跟毒聯絡在一起。
許良想了想,笑問:“春來叔,你平日裡不讀書吧?”
“讀那東西幹什麼?”
“明白了。”
許良笑道,“你不喝酒,少了很多樂趣。不讀書,少了很多見識啊。”
顧春來眯眼,“哦?”
許良心底一凜,他想到了顧春來的藤條打人還是很疼的!
他趕忙拱手,“春來叔,容我細說。你看過我爹讀書嗎?”
“沒注意。”
許良:……
“這樣,春來叔,給你一本書,現在看。”
許良手中剛寫的書冊遞了過去。
“不看!”
“你看看再說,嗯,就翻翻也行。”
顧春來接過來,隨便攤開,卻沒有看,“然後呢?”
許良努嘴,“再翻。”
顧春來哼了一聲,但還是照做,又翻了一頁。
“再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