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鹽少油還是粗糧,人的確很難發福,但她寧願少活幾年,也想早點解解饞。
明天,她打算去鄉里街上看看,吃點辣油水煮菜也好。
“你還會做瓤皮子?那是城裡人這幾年愛吃的東西,你怎麼會?”任秋蘭推了推她,“總感覺你變得太多了,難道,你根本不是趙從雪?”
趙從雪嚥了口唾沫,“你的腳趾頭縫裡有顆痣,你嫁給楊峰的晚上來了月經,把人家的炕給染了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我信你是趙從雪行了吧。”任秋蘭堵住她的嘴,“你小點聲,讓孩子聽到了笑話,咋啥都敢說。”
趙從雪跟大菜蟲一樣忽然翻起來,利索的溜下炕頭,“不睡了,越想越饞,我拌點面洗瓤皮子,你待會兒給我一起洗,我教你做。”
“還是算了,白麵就那麼多,我還要留著吃飯呢。涼粉也挺柔軟的,蕎麵碎還有不少,我回去了搓涼粉去。”
話是這麼說,但任秋蘭也跟著下了炕,“我倒要看看,你是真會做還是吹牛呢。”
“要不咱倆打個賭,如果我會做,而且做出來還好吃,你明天跟我一起趕集去,成不?”她挺想跟大姑姐一起去,任中易太悶了,不說話就算了,還催催催,沒耐心。
“可是我沒帶錢,現在拉幾個雞娃子正好,要不下次再去?”
“我先借給你,而且幾個雞娃子又沒多少錢,我給你買。”她走進廚房,拿了碗和盆去北窯取面。
“借三塊也行,我自己買。”任秋蘭好奇,“你這廚房炕上現在又沒住人,頭遍面還鎖了?”
趙從雪努了努嘴,看向外面門房的方向,“不是我小氣,而是他們連招呼都不打,我不想給。”
她們來到北窯,看著碼放的整整齊齊,滿滿當當的糧食,任秋蘭低聲道,“難怪老大那麼受不了委屈的人現在這麼能忍,堅持要分家,你這糧食不少啊,這幾年苦得很吧,都是血汗換來的。”
“可不是,脫了好幾層皮,除了老三沒人看在眼裡,以外我天生就是下苦的命,不知道累,就愛大太陽底下,看著汗水往黃土裡跌,一群沒良心的,我以後都不指望了。”
她抓了把麻子遞給任秋蘭,“給,你去年種麻子了沒,沒的話我給你裝半袋子,你去做麻腐饃饃。”
“也行,我沒你這麼忙,三個孩子總比六個少下些苦。”
任秋蘭嘆氣道,“你也少拼命,現在孩子大了,老二當兵了,婷婷嫁出去了,注意自己的身體,不然現在感覺不到了,老了都是病,誰管啊,想吃點止疼的都沒人買,我大嬸子現在就坐在炕上,整天哎喲哎喲的,安乃近一把一把的吃,都不管用了。”
是啊,這些都是真心話,可惜上輩子她沒聽進去,老了應驗了。
“大姐說的對,我現在聽得進去,這不是讓老大去放羊,咱們好好的歇一日嗎?咱倆做瓤皮子,讓任中易去殺雞,今晚上好好招待你。”
取完面,他們鎖上北窯門來到院子裡,看到老大滿臉不高興的進來。
“媽要做瓤皮子,不會捨不得給我倆吃吧?”他板著臉道,“你不給我就不放羊了。”
“你敢威脅我?”趙從雪哼了一聲,“就這個態度,就算給也不會太多。幹活就有,躺在炕上裝大爺,不僅沒吃的,我還會趕出去,免得我看著來氣。”
任前蕭道,“我正要去放羊呢。”
“之前交代過的活兒,若是牛娟不做,也沒她的份,這話我不會再說第三次,記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