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被我抽了兩棍子,脾氣倔的很,沒覺得自己做錯了,還跟我頂嘴,”任中易咬了口蕎麵饃饃,“我可不慣著他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我太慣著他了唄?”
“不敢,”任中易迅速改口,“是我之前不管事兒,幾個孩子都給慣著了,當甩手掌櫃習慣了,啥都交給你,怪我怪我。”
趙從雪看他求生欲這麼強,不由笑了。
看她笑了,任中易也跟著笑。
他輕咳了兩聲,臉紅紅的道,“怎麼感覺跟剛結婚那時候一樣,不對,比那個時候更好。”
“怎麼個好法?”看著自己從沒了解過的丈夫,趙從雪很好奇他的想法。
“我能感覺到,你現在能完全接受我了。之前就是湊合著過日子,打心眼裡是嫌棄我,不想跟我親近。”
提起這個,任中易眸光黯淡。
“你記得不,當時我把手放在你肩膀上,你直接用火鉗子燙我。”他癟嘴露出可憐的神情,“當時心就涼了,難過了半個月。”
往事不堪回首,趙從雪神情尷尬,更多的是愧疚。
“對不住啊,當年……”
“那也怪我,一個男人太要面子可不行,早知道你都不用這麼哄,我就將咱們之間的誤會解釋的清清楚楚,啥都說出來,死皮賴臉一點,不至於把日子過成那樣。”
“……”看他認真的神情,趙從雪鼻子酸了一下。
“以後,我會多說點,不要臉一點,如果是太過了,你記得提醒我。”
驀得,趙從雪的心裡跟蘸了蜂蜜似的,甜甜的。
“呸。”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,都當老婆子了,還甜什麼甜。
“幹啥?你不愛聽這樣的話?”任中易錯愕的盯著她的動作,還以為自己的話讓她生氣了。
“不是,我愛聽,就是……”趙從雪艱難的搜尋詞彙,“有點不好意思,還不適應。”
“其實,我也有點。”
話還沒說完,任中易的臉紅了,抬手搓了搓臉頰,忽然想到昨晚上,她嫌棄自己的胡茬,起身就開始四處翻找。
“你找什麼?”
“刮鬍刀。”
“……”
不多時,老大從外面進來。
“媽,我的布鞋透了,你能給我縫兩針不?”
說話間,老大任前蕭挑起門簾進來,手裡提著一隻看不到顏色的舊布鞋,大拇指那兒破了個洞。
“不能,都那麼破了趕緊丟了,你不是有膠底鞋嗎?都分家了,少指使我,讓牛娟縫去。”
趙從雪語氣不怎麼好,“以後沒事兒少進來在我眼前晃,心煩。”
任前蕭站在原地不動,看不出情緒。
“媽現在絕情的很,親兒子都不認了。我娶了媳婦說得過去,連老四也不管了?”
趙從雪蹙眉,“哪裡不管了?”
“老四還小,你們把老三送到學校去,讓他回來放羊,是不是老三給你承諾了啥?”任前蕭陰陽怪氣,“你要是這樣,以後只向著老三,就不怕我們幾個不管你?”
趙從雪忽然覺得可笑至極,原來老大從一開始就是這種人。
太失望了,反而懶得動手。
“你以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樣自私,正是因為老三什麼也沒說,我才想彌補他。”
“老四放羊就年紀小了,那老三九歲就開始放羊,你咋沒覺得他小?”
她站了起來,覺得所有的語言都不夠表達自己的憤怒和失望。
“我給你十天時間,不管你是去瓦窯還是借別人家的房子住,十天之後給我從門房搬走。”
任前蕭跳腳,“爸,你看我媽又……”
“十天之後若是還不走,東西全都留下,門房我們就算拆了養豬,也不會給你住。”任中易冷冷的指著他,“你枉為人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