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者的目光在灰衣雜役中掃過，語氣淡漠。
“明白的話，就開始吧。”
儘管話音淡淡，但在場眾多雜役仍是屏住了呼吸，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。
一時間，萬屍坑邊鴉雀無聲，只有陰冷的山風吹過，捲動四周枯樹枯草發出簌簌響動。
片刻後，一名壯實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氣，第一個走出了佇列。
“把手放上去。”
宗門使者朝他點點頭。那中年雜役深吸一口氣，將粗糙的大手輕輕按在測試石表面。
四周雜役們瞪大眼睛，屏息以待。
然而數息過去，黑黝黝的測試石毫無動靜，連一點亮光都未曾出現。中年雜役滿臉通紅地縮回了手。
按照規矩，失敗者不得再留。
他黯然退下，悵然若失地走回旁觀人群，目光一片灰敗。
這樣的結果並不出人意料，佇列中有些人已經露出失望神色。
“下一個。”
使者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。
隨後第二名、第三名雜役相繼上前。
可惜無一例外，全都以失敗告終。測試石彷彿沉睡的頑石，對任何觸碰沒有半點反應。
愈來愈多的人垂頭喪氣地退出，無聲的嘆息在人群中此起彼伏。
很快，隊伍已經過半，測試石依舊黯淡死寂。
幾名宗門弟子交頭接耳，面露譏笑：
“看來又要和往年一樣，一個都沒有。”
“廢話，我就說嘛，埋屍地的人怎麼可能。”
那領頭使者正想宣佈結束，卻聽同伴低呼：
“還有幾個沒測呢。”
他不耐煩地哼了一聲，只得繼續等待。
“下一個！”
隨著使者的催促聲，又一名瘦削的灰袍青年上前。
他面色蒼白，神情侷促不安，在測試石前遲疑了幾秒，這才僵硬地抬手碰了碰石面。
眾人剛抱了一絲期待，轉瞬又落空。
測試石依舊毫無反應。瘦削青年一臉惘然地退下，顯然還未從失敗的打擊中回神。
見連續十多人全軍覆沒，場中氣氛愈發低迷。
那些原本滿懷希望前來的雜役，一個個神情黯淡，有人苦笑著自嘲：
“呵，也不知來湊這個熱鬧作甚，空歡喜一場罷了！”
更有人憤憤地一甩袖子，當場轉身離去，懶得再等下去。
就連主持測試的宗門使者，也已不耐地搖頭道：
“行了，差不多可以。”
“等等！還有我！”
忽然，一個清脆堅定的聲音在人群后排響起。
厲川邁步而出，迎著眾人的目光走向測試石。
他方才一直揹著沉重布袋站在最後，此刻放下行囊，將其置於腳邊，以便陸依依安穩藏好，而後才抬起頭迎視前方。
聽見他的聲音，那些準備放棄的雜役紛紛投來驚訝的眼神：
“厲川也去？”
“他不是才來幾個月的新雜役嗎？”
“這小子瘋了吧？”
竊竊私語中，蘇清瑩也站在人群一側遠遠望著厲川，眉頭緊鎖，神情既緊張又複雜。
她沒有想到厲川竟真有勇氣站出來，心中不禁暗暗為他捏一把汗。
宗門使者上下打量了厲川一眼，認出他就是揹著大布袋鬧笑話之人，唇角不由挑起一抹戲謔：
“哦？還有漏網之魚。”
他冷笑道，“行，你來試試吧。”語氣中透著篤定似乎早料定厲川也不過是自取其辱。
厲川深吸一口氣，走上前去。
他伸出右手，心跳不禁有些加快，但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決然與期待。
他緩緩將手掌按在漆黑冰冷的測試石上。
剎那間，一道耀眼的光芒自掌下迸發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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