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川心中冷笑,面上卻依舊恭謹,微微躬身道:
“回稟閭長老,蝕骨丹乃弟子偶得之奇方,藥力剛猛純粹,專克陰寒奇毒。”
“三十日藥力滲透,長老體內的陰毒想必已如冰雪消融,當無復發之虞。只是……”
他故意一頓,眉頭微蹙,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一旁垂手侍立的惜花。
“只是此丹藥性獨特,餘下幾日,尚有一些……嗯,禁忌,需得單獨向長老交代,以保萬全。”
“禁忌?”
閭兮兮柳眉微挑,眼中閃過一絲不耐。她迫切地想確認自己已然痊癒,好徹底除去厲川這個心腹之患。
她對厲川那點小心思早已洞若觀火,只待一個確切的答覆,便可讓他血濺當場。
她幾乎沒有猶豫,素手微抬,對惜花淡然道:
“惜花,你先退下。此處無需你侍候了,沒有本座的傳喚,任何人不得擅入煉丹房半步。”
“是,師尊。”
惜花應聲,清麗的臉龐上掠過一絲擔憂,她不著痕跡地望了厲川一眼。
終究還是斂衽一禮,悄然退出了靜室,輕輕合上了那扇沉重的檀木門。
門扉閉合的“吱呀”聲在寂靜的丹房內顯得格外清晰。
室內光線微暗,先前那股若有若無的藥香,此刻彷彿也帶上了一絲血腥的甜膩。
閭兮兮臉上的溫和笑意在惜花身影消失的剎那便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刺骨的傲慢與俯瞰。
她緩緩起身,蓮步輕移,姿態優雅,卻如同一隻即將撲食的雪豹,周身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。
厲川卻在她殺機畢露之前,搶先開口,語氣平靜得近乎詭異:
“閭長老,如今您大病得愈,弟子也算不辱使命。不知長老接下來,是否也該到了……”
“鳥盡弓藏,兔死狗烹的時候了?”
他抬起頭,目光平靜地迎向閭兮兮,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閭兮兮聞言,身形微微一滯,隨即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嬌笑,只是那笑聲中不帶半分暖意,反而充滿了冰冷的譏誚與不屑。
“咯咯咯……厲川啊厲川,你這小雜役,倒真是比本座想象中還要聰明幾分!”
“竟能猜到本座的心思?只可惜啊,聰明反被聰明誤!”
“在本座面前,你的這點小聰明,不過是螳臂當車,不自量力!”
她走到厲川面前,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,眼神如同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。
她伸出保養得宜的纖纖玉指,輕輕一點厲川的額頭,語氣中充滿了戲謔與鄙夷:
“你以為,本座將你這人人唾棄的埋屍地賤役,破格提拔至我煉藥峰!”
“甚至不惜紆尊降貴,親傳你羅剎吐息法與天罡控屍法,當真是瞧中了你那點微末的所謂天賦不成?”
她嗤笑一聲,聲音尖銳:
“別痴心妄想了。讓你這等卑賤之人踏足本座的清修之地,日日得見本座天顏,已是你十輩子都修不來的天大福分!”
“本座之所以容你在此,不過是看在你尚有些微用處,能為本座尋來這所謂的解藥罷了。”
她眼中閃爍著快意的寒光,彷彿已經看到厲川跪地求饒的悽慘模樣。
“如今本座沉痾盡去,修為再無阻礙,心境通達!”
“你這條賤命,也算是死得其所,為本座的康復,獻上了最後的價值!”
“這,便是你的榮幸!”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