厲川這才滿意地收回了心神,那股深=入骨髓的劇痛也隨之如潮水般退去。
閭兮兮癱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冷汗早已浸透了她華美的宮裝,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。
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絕望,悔恨自己當初為何要貪圖厲川身上的所謂“解藥”,以至於落得如此萬劫不復的境地。
萬念俱灰,莫過於此。
她知道,從今往後,她閭兮兮,便只是厲川掌中的一具傀儡,再無半分自主可言。
“很好。”
厲川淡淡開口,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“那麼,開門吧,長老。”
閭兮兮掙扎著從地上爬起,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與屈辱,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恢復平日裡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樣。
只是,她自己都未曾察覺,此刻她的眼神深處,早已被濃濃的死寂與麻木所取代。
厲川施施然走到門邊,拉開了那扇沉重的檀木門。
門外,惜花俏臉含霜,見門終於開啟,先是狠狠瞪了厲川一眼,隨即快步衝了進來,焦急地看向閭兮兮:
“師尊!您沒事吧?”
當看到閭兮兮雖然臉色有些蒼白,但依舊端坐在雲床之上,神態如常時,惜花才略微鬆了口氣。
她隨即轉身,指著跟在身後,一臉惶恐不安的周健,對閭兮兮稟報道:
“師尊!弟子方才被周健這廝誆騙,說藥田被鬥法峰弟子毀壞,還打傷了劉師弟!”
“弟子情急之下,這才……這才驚擾了師尊清修,還望師尊恕罪!”
周健一進丹房,見到閭兮兮那張清冷的臉,更是嚇得魂飛魄散,雙腿一軟,差點當場跪下。
他偷偷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厲川,心中更是叫苦不迭。
閭兮兮端坐在上,目光清冷地掃過惜花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與疏離:
“惜花,本座閉關前是如何吩咐的?沒有本座傳召,任何人不得擅闖靜室!”
“你如今帶著外人在此喧譁,是何道理?莫不是連本座的諭令也敢當耳旁風了?”
惜花聞言,頓時如遭雷擊,整個人都懵了。
她萬萬沒想到,師尊非但沒有追究周健謊報之事,反而先劈頭蓋臉地訓斥起自己來!
這…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“師尊……弟子……弟子也是擔心藥田安危,怕耽誤了峰內用藥,這才……”
惜花急忙辯解,聲音中充滿了委屈與不解。
閭兮兮卻不容她多說,目光轉向一旁瑟瑟發抖的周健,冷聲道:
“周健,你來說,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厲川適時地朝周健遞去一個隱晦的眼神。
周健本就嚇得六神無主,此刻見惜花被閭兮兮嚴厲斥責。
而厲川卻好端端地站在一旁,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。
他哪裡還不明白眼下的情勢?
惜花師姐……怕是失勢了!
而厲川,這個從埋屍地出來的師弟,如今才是真正能左右局勢之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