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衝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。
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他就不相信十倍的船錢還問不到一點有用的資訊。
“說不得，說不得。”
老漢咧嘴一笑，這個時候迷霧淡了一些。
站在船頭的吳衝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。
這划船的，哪是什麼人！
分明就是一個穿著人皮的木頭，從額頭破損的位置，他還能看到裡面轉動的齒輪。
剛才是這玩意在跟我說話？
“不好意思，皮掉了，沒有嚇到客人吧？”
划船老漢好像也察覺到了，只是伸手取出了一張皮，像貼膏藥一樣一下子貼在了破損的位置，然後繼續划船。
“無妨。”
吳衝回過頭，內心反倒對這個第一次聽說的鬼市有了一點興趣。
這划船的老頭，壓根就不是人。
但也不是夜妖，更不是汙染物，而是一種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。這是陽光以下世界才會有的產物，從他到這個世界以來，接觸的所有人和勢力，包括那些個敵人，全部都是活在陽面的。這個‘陽’是一個形容詞，而對應的，這個世界還有著普通人不知道的‘陰’面。
這個面一般人是接觸不到的，吳衝也是靠著老王頭的招牌才找到引路人的，裡面好像還有消耗人情什麼的。不過對於吳衝來說都無所謂了，他欠老王頭的人情也不是一個兩個了，大不了等將來，替那老頭養老送終。
船上沉默了下來。
竹筏的速度越來越快，但站在船上跟平地上面沒有半點區別，感覺不到絲毫顛簸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突然竹筏顫動了一下。
“客人，到地頭了。”
背後划船的老漢再次開口了。
吳衝低頭向前看去，發現腳下真多了一條路，和之前黑土地一模一樣的黑色小徑。
上了岸以後，背後的竹筏很快就遠去了，不多時就沒了蹤影，背後只剩下霧濛濛的一片灰海。
不知源頭，不見終點。
順著小路走了大約五六分鐘，迷霧突然散去。
一條街出現在了吳衝的眼前。
這白鹿城的枯井下面，竟然有著一條完整的街道！
“客官，買莊稼不？”
吳衝剛一進街道，就有人過來打招呼了。販賣的，正是之前他曾經在越公子府上見過的‘莊稼’。
在這男子的背後，七八個大鐵籠子裡面裝滿了人。
還有幾個打手正在處理餓死掉的‘莊稼’，那種隨意丟棄的態度，就跟扔垃圾一樣。
“營養不良的雜草，我們是有專人清理的。”
察覺到吳衝的視線，這漢子趕忙介紹道。
吳衝沒有理會此人，而是順著街道繼續往裡面走去，過程中他身上的妖力一點點的浮現了出來，籠罩在衣服周圍，把他變的和其他來逛鬼市的人一模一樣，再也看不出一點特殊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