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逗狗呢,洗洗進屋了,我今天有要事來找你。”蘇啟明催促一聲。
路老頭不客氣地指了指被他扔在地上的籮筐:“門沒鎖,幫我拿進去,我先拾掇拾掇一下我自己。”
蘇啟明照做,拎起那籮筐的時候悶哼一聲:“裝了什麼,這麼重?”
“山楂,泡酒用的。”路老頭回答了一句,轉身見樂嬈還站著沒跟蘇啟明進屋,笑著說了一句,“你這女娃娃長得不太像你爸啊。”
樂嬈微微一愣,解釋道:“我像我媽媽。”
路老頭一樂:“也是,像你爸就不好看了。”
樂嬈被他這話逗笑,尋思著這老爺爺看起來跟蘇啟明這麼熟卻對她的身世半點不知,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。
路老頭又看了她一會兒,正經道:“眼睛和嘴巴不像,這耳朵和鼻子嘛,倒是挺像。”
大概老人都喜歡給人看面相,他一邊洗手一邊滔滔不絕:“鼻子有點清秀,不仔細看的話看不出來,細看的話,鼻樑高高挺挺的還挺像你爸爸。”
“耳朵最像,左右對稱,標準耳,太像了。”路老頭說完一樂,“他是大號標準耳,你是小號標準耳。”
樂嬈不自覺捏了捏耳垂,這點她沒有注意過,而且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自己耳朵長得像蘇啟明。
本來就不是親生父女,不像是正常的。
說像的人才奇怪呢。
“嬈嬈,進來幫我挑一挑山楂。”蘇啟明在裡面直接對外喊了一聲,“這山楂是你路爺爺種的,個頭挺大,挑一些回去,明叔給你做冰糖葫蘆。”
樂嬈聽到冰糖葫蘆就起勁兒:“來了。”
路老頭跟在後面進來,脫口而出:“你跟你閨女這麼見外呢,還自稱明叔,你小子,怎麼不讓她喊你明爸?”
老頭子講話實在滑稽,樂嬈聽了一直憋著笑。
蘇啟明挑山楂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頓,隨而很平靜地說:“都這把年紀了,管得挺多。”
路老頭不以為意,將自己收拾乾淨後換了一雙夾棉的黑布鞋,沒理這倆人,拐了個彎扶著樓梯緩慢地走下地下室。
過了一會兒,他從底下抱著兩罈陳年佳釀上來,笑容和藹:“閨女,你今天有口福了。”
樂嬈不解,看向蘇啟明。
蘇啟明輕笑一聲:“這老頭最擅長釀酒,就剛才下去那地庫,就是他的私人酒窖,裡邊都是上好的花釀。”
路老頭走過來將兩壇酒放在桌上,看著自己籮筐裡品相好一點的山楂都被挑走了,吹鬍子瞪眼道:“你們父女倆倒是給我留一點啊,我還要用來泡酒呢。”
樂嬈訕訕收了手。
倒是蘇啟明,聽著路老頭的話沉默不言,手上的活也沒停下。
樂嬈看了蘇啟明一眼,明明前面還好好的,怎麼這會兒變得有些奇怪。
這狀態頗給人一種觸景傷情的錯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