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嬈咬了咬唇,主動往他懷裡鑽了鑽,順從地把手搭在他腰上:“十五歲的時候去參加了一個比賽,坐車回來遇到暴風雨,電閃雷鳴的,然後車堵在半路才引發的病症。”
“一開始是心悸,後來是呼吸困難,當時明叔和樂姨也在車裡,他們發現我不對勁之後就帶我下車了。”
樂嬈語氣平靜,說到這裡忽然笑了聲:“福大命大吧,那附近剛好就是醫院,明叔抱著我淋著雨趕了一場生死時速,把我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,醫生說再晚來一步我就要窒息身亡了。”
那是樂嬈第一次知道自己在那場車禍中留下的後遺症有這麼嚴重。
“嬈嬈,別這麼笑。”曲淮啞著嗓音。
樂嬈語氣越輕鬆,曲淮臉上的凝重和心疼就越發的深沉。
他下巴抵在她腦袋上,雙手將人緊緊抱著,像是在害怕她真的離他而去。
“已經過去了,這件事之後我在雷雨天氣就沒再坐過車。”樂嬈聽著他因為擔心而加快的心跳聲,安慰道,“我每天都在好好地保護自己。”
十歲的年紀跟自己的母親同時遭遇車禍,她親眼看著母親渾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徹底失去生命。
那個雷電交加的晚上,地面的雨水,是紅色的。
樂嬈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這個陰影,她不可能去克服,唯一能做到,只有避免這種後遺症的發生。
凌晨三點,北城的暴風雨降臨,樂嬈對雷聲很敏感,即使臥室隔音,她還是隱約聽見了窗外有些沉悶的雷聲。
“睡不著?”曲淮帶著睡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聽見雷聲,曲淮將樂嬈抱緊了幾分。
樂嬈搖搖頭:“打雷了。”
她是感覺到打雷才醒過來的。
“民間有個說法,冬天打雷,預示著今年冰雪多。”曲淮閉著眼睛,聲音很輕。
樂嬈在他懷裡拱了拱:“冰雪再多也沒關係,我有人形暖身爐子,不怕凍。”
“暖身爐子是我?”曲淮貼著她額頭問。
“嗯。”樂嬈眼睛閉上,呼吸慢慢變得均勻。
這麼多年了,在隔絕雷聲的情況下,樂嬈已經能安然入睡,更何況現在身邊有曲淮陪著她睡。
這是個能讓她產生安全感,讓面對任何事情都無所畏懼的男人。
早晨八點準時醒來,曲淮託人在氣象局拿到了整個北城中部和東部的降雨機率資料。
路老頭所在的山頭屬於北城東部的位置,而他們是在北城的中心。
樂嬈洗漱完看見曲淮拿著平板,儼然一副認真工作的姿態,她走過去,坐下安靜吃早餐。
等曲淮抬眼看她,她才眉目舒展地開口說話:“天晴了,我們能出發嗎?”
今日天氣顯示的是小雨,但曲淮看了降雨機率的分佈圖和資料圖,知道今天下雨的機率不大。
會下雨,但不會打雷。
“禮品已經準備好了,記得把玫瑰釀拿上。”曲淮放下平板,見樂嬈兩眼放光地加快吃早餐的速度,無奈一笑,“彆著急,慢點吃。”
樂嬈有些噎,喝完一整杯牛奶差不多也飽了,於是站起來像個歡快的小兔子蹦躂似的去換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