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淼淼”竭力壓制住剛被餓狼包圍的驚懼,強作鎮定,先把地上的婢女拉起來,給她拍了拍身上的泥,然後向來人款款施了個禮,道:“剛才多謝公子出手相救!我乃山下商戶孔唯德之女,還望公子告知姓名,帶我下山後必請父親帶我登門致謝。”
來人道:“哎,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,姑娘不應該對一個陌生男子說出自己的姓名和出身,如果碰上心思不好的人,你恐怕會剛出狼口又入虎穴呀。”
“金淼淼”心想:我有他心通,可不怕有人能揹著我藏心思。
她面上仍笑著回道:“多謝公子提醒,只是我看公子面容俊秀,況且剛才是你出手相救,你一定是個好人,絕對不會對我們圖謀不軌的。”
來人笑道:“姑娘你真是有趣,光看面相就能判斷一個人的好壞,如果我是你的兄長,可真的不敢放你一個人出來爬這麼危險的山。今日算是有緣,不如由我護送姑娘下山回家吧。”
“金淼淼”又朝他盈盈施禮,道:“善。”
於是,儒衫公子領頭走在前,“金淼淼”和她的婢女走在後,三人沿著山道緩緩向山下走去。
走到一半,天色已經暗得看不清楚道了,只聽儒衫公子輕聲念道:
“萬家燈火春風陌,十里綺羅明月天。”
只見他周身散發出層層青氣,青氣連城一條發著光的綢帶,圍繞著他們周身飄動,彷彿在擦拭著他們頭頂的天空。
金淼淼感覺隨著綢帶一圈圈的擦拭,頭頂的月光似乎越來越亮。
緊接著綢帶突然升到他們頭頂炸裂開來,散落成點點星光,像螢火蟲一般圍繞著他們飛舞,為他們照亮前路。
婢女這被這一幕驚呆了,路都忘記要走。
“金淼淼”也為這瑰麗景象折服,她讚歎道:“太美了!這是儒道四品修士才能練成的神技‘出口成章’吧!沒想到先生居然是一位四品儒士,失敬失敬啊!”
儒衫公子:“慚愧慚愧,在下現在是五品巔峰,還在衝擊四品,‘出口成章’雖已小成,但‘草木皆兵’還未有寸進,還需要更多歷練。”
“金淼淼”讚歎道:“先生有如此修為,一定是個名氣響噹噹的儒俠!就像李白,‘十步殺一人,千里不留行’!”
儒衫公子向她笑道:“姑娘謬讚,在下怎麼能跟太白先生相提比論。儒家弟子只要肯勤加用功,都能達到我這個境界。”
“金淼淼”:“才不是呢!我大哥都已經三十五了,讀了三十載的聖賢經典,到現在也只是個最末流的八品,勉強可以明眸夜視,也就是省點燈油錢,其他地方什麼用都沒有。”
儒衫公子:“各人自有其天賦,只有秉承天賦,再加以苦練,才能達成不俗境界。若是不看天賦,純靠苦功修到開竅,確實費時費力,境界也很難提升。”
“金淼淼”:“先生說得是啊,我爹就一直叫我哥要行商,繼承家中產業,可我大哥一心向往成為儒聖那樣的大人物,說什麼也要讀書。我爹覺得反正家裡供得起,就讓他折騰。要我說,就該給他按頭進鋪子裡,等他感受到了賺錢的快樂,就再也不會嚮往做儒聖了!”
儒衫公子笑道:“看來姑娘應是繼承了令尊衣缽?”
“金淼淼”驕傲起來:“那是自然,我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我爹去巡鋪子、談生意,十六歲覺醒他心通。做生意的人心思最是七彎八繞,可那又怎樣,一個個都逃不過我孔清秋的眼睛!”
儒衫公子:“原來姑娘的神技是他心通啊!難怪如此豪爽,都不怕別人暗中惦記。可在下還是要說一句,即使所有暗箭在姑娘這裡都變成了明槍,姑娘還是得要謹慎行事,萬事有陰有陽,有此神技必有對應的解法,千萬不可麻痺大意。”
他這席話大概說進了婢女心頭,她大叫道:“就是就是,小姐,你看先生都這麼說,你真的要多加小心,不要再這麼……”
“金淼淼”道:“又來了!你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啦!我知道啦!這位先生和這位小姐,您二位教訓得是,小人以後再也不敢啦!”
婢女看她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實在氣不打一處來,對唐仁叫道:“先生,你看看她,哪裡有大家小姐的樣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