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望漁大踏步奔進草披房,卻見地上躺著的老太太正大口大口吐血,氣息奄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。
葉家人齊齊堵狹窄又滂臭的空間裡,從葉家老大葉現光,老大媳婦萬楓到阿暉一家,老老小小,哭的哭,嚎的嚎,混亂不堪。
這時,葉現光猛地起身,揮舞拳頭:“我現在就要帶媽去鎮子,就算砍我的腦袋,我也認了。”
其他人沒有反駁。
他們也紛紛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。
程望漁疾步上前,阻止悲劇的發生……
書中的葉家下場慘極了。
老太太李懷素病倒後,求救無門,葉家三子為替她看病,硬是闖了出去,在後面的大批鬥中被打得斷手斷腳,傷口無法癒合,哪怕三年後翻案了,他們也永遠失去重回工作的機會。
“奶奶,你是受涼後一直咳嗽,痰中帶血,是嗎?”程望漁急急道。
李懷素愣住了。
葉家人這才注意到不知道啥時進屋的少女,紛紛打量起她。
不認識。
“丫頭,你,你怎麼知道的?”李懷素忍著咳嗽,嗓音嘶啞道。
程望漁說她是聽赤腳醫生常三民說的。
然後,她走到李懷素身前,低聲道:“奶奶,我叫程望漁,我媽媽叫沈瑜,是三中的語文老師,最近在白蓮湖插隊,您如果信我,就按我說的做。”
程望漁湊李懷素耳邊低語著。
屋中一片寂靜。
但屋外陸陸續續有了響動,周在樺滿臉焦急,低聲對丈夫道:“村裡人上山了,這位同志快些走吧,免得被人瞧見了,到時候被我們牽連……”
葉家三子也有點急。
自從下放後,眾人視他們如毒蛇猛獸,眼神如刀,恨不得將他們給片了,沒有人敢靠近他們。
像程望漁這般膽大的女同志,還是頭一個。
感動,讚許之餘,自然是希望她不要被葉家所累。
“好啦,奶奶,我先回去了。”程望漁起身。
她目光淡淡掃過蹲在角落裡玩方塊的阿暉,他的頭髮顯然很久沒理,一大片灑落,遮蓋了他的眼,可清晰的下頜,依舊清冷如昔。
阿暉……
程望漁壓下心頭激動,快速離開了草披子。
待她一走,葉正猛上前詢問:“媽,這丫頭誰呀,瞧著有點眼熟,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她的身份。”
李懷素強忍咳嗽道:“你們先出去,正猛留下。”
葉家人很擔心她的病情,可見她堅持,一個個嘆息著,離開了草披子。
待屋中恢復寂靜,李懷素對老三道:“她是沈瑜的閨女,怎麼,你不記得了嗎?”
沈瑜!
葉正猛老臉一紅,尷尬抓頭:“媽,那都是過去的事兒,我,我保證跟在樺結婚後,沒有見過她……”
哎。
李懷素嘆息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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