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前陣子吃喝出問題後,孩子首當其衝得了痢疾,緊接著病情大面積席捲,倒下一波又一波人。
好在常三民組織婦女學醫,有關痢疾的醫學知識得到大面積普及,除了認識藥材,推拿,他們還跟著自配藥方。
雖然不能完全治癒痢疾,但也沒像往年痢疾大爆發時,死一批又一批人。
同時,陸驍寒帶領村民雙管齊下。
一面在下風口建立第一座公共廁所,另一面組織小分隊拿石灰粉,草木灰和驅蟲藥環繞著生產隊進行大面積驅蟲。
很快,痢疾得到有效的控制。
縣裡派專家組下鄉視察,沿途看見各種慘狀,還有村裡隊長上報的災情和病情,白蓮湖在抗洪和抗痢上取得雙重勝利,引來一眾領導特別關注。
陸驍寒更是被領導當場接走去參加表彰大會。
整個白蓮湖生產隊一改前幾日的頹靡,熱情高漲,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,交頭接耳,快樂非凡。
獨獨程望漁離群,去了後山的灌木叢。
“魚魚……”
草叢裡發出嘻嘻索索的聲音,接著從草裡鑽出一道身影,他手中抓了一把草,夾雜在裡頭的還有色彩繽紛的野花。
少年朝她笑,揚起手中的花草,眼角勾著笑。
葉暉舟自然是所有人裡唯一痊癒的。
不得不說,那一批藥物裡能出現這麼一味神奇的抗生素,可見大哥沒少費心,連這點細枝末節都想到了。
她揹著手,走在半人高的草叢裡,深一腳淺一腳走向少年,輕聲道:“你抓這麼多草和花幹什麼?”
“花環。”葉暉舟用力開口,然後雙手一張,花草落下,把他急得快要哭了。
程望漁忍不住好笑,一面幫他撿,一面問:“什麼花環?”
“花環,花環,送,送……魚魚。”
一向只吐兩字的葉暉舟,情急之下,斷斷續續說了一句話,聽得程望漁心裡直冒泡,感覺比什麼甜言蜜語都好聽。
她抿唇輕笑:“誰教你的?你還會做花環?”
“會。”
葉暉舟猛地抓了草就軸來軸去地纏繞,纏繞,繞來繞去,草都被他揉出漿了,可還是沒做出個花環。
這可把人要急死了。
他看看草,又看看散落的花,抬腳就要跑,卻被程望漁一把抓住了手臂。
“別急,你轉過身來,我教你。”程望漁輕笑道。
葉暉舟梗著脖子,一動不動。
“我要幫你把頭髮剪掉,你不要動,好嗎?”程望漁緩緩靠近他,一步步走到他身前,抬起頭來,目光仰視著他。
少年目光下落。
四目相對。
他的臉頰瞬間微微酡紅,從臉頰紅到聳立的鎖骨上,粉粉的,稚氣青澀中揉著一抹剋制的靦腆。
然後,他揚了揚下巴:“魚魚剪。”
每次葉家人趁他熟睡剪掉他的頭髮,他必然狂性大發,胡亂打砸,甚至還會瘋狂嘔吐自傷……害得他們輕易不敢碰他的發。
周在樺還為此苦惱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