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不撿,略略略。”楊建吐著舌頭做鬼臉,還一腳踢飛一本幾何書。
楊玉葉杏眼一瞪,抓起笤帚追上去就抽。楊玉葉十四歲了,比楊建高著一個頭,抽的楊建嗷嗷叫,捂著屁股一蹦三尺高。
李春兒心疼壞了,“玉葉你咋能打你侄,他還是個孩子呢。”
“孩子咋了,越是孩子越得管,現在就這麼混蛋,長大還不得作奸犯科吃牢飯!”
“你……”李春兒氣的呼哧呼哧的,硬生生想不出還嘴的話。
楊玉葉打夠了,指著被踢飛的書,“給我撿回來。”
楊建哭天抹淚的還是照做。
李春兒憤憤找上宋止女,“他奶奶你就沒看見嗎,玉葉這丫頭片子打小建打多狠啊,你也不管。”
宋止女喝著粥,眼皮子都沒抬一下,“打得輕。”
上輩子自己就是太呵護她的大孫子了,結果呢。
小樹不修不直溜,她閨女乾的沒毛病。
“玉葉,快吃飯,一會兒上學去了。”
楊玉葉麻利吃了早飯,書包一垮就出門了。
“路上慢點,上課認真聽講啊。”宋止女的話隨風飄去。
楊滿金起來打水洗臉,咋就覺得他老孃哪兒不對勁了呢。
昨天發那麼大脾氣不說,今天好像關心起玉秀和玉葉來了?
楊滿金正想問問心裡的疑惑,順便探探他老孃的口風,畢竟八百塊錢呢。
宋止女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大團結給他,“十塊錢,去縣城買三張火車票。”
“真去省城啊,媽。”
“不真去還假去?”
“我是覺得我爸那腰未必看的好。”
“廢話少說,讓你買就買。”
楊滿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,這老太太以前唯唯諾諾多沒主意的一人啊,現在咋說話辦事這麼嘎嘣脆了,吐個唾沫就是個釘兒。
李春兒盯著這張嶄新的十塊錢,“那媽,三張票,我爸一張,還有誰去呀?”
“我和秀兒。”
“玉秀,她個黃毛丫頭行嗎?”楊玉鳳趕緊進屋來:“媽,還不如讓我去,我是老大。”
“我去吧,我是男人。”楊滿金爭著搶。
“讓你倆去?讓你倆順道把錢分了?”宋止女留下一個白眼,起身回屋了。
還有聲音吩咐出來,“玉鳳和大兒媳婦洗碗!”
吃了飯,楊玉鳳和李春兒不情不願的做這些家務,心裡怨的很,湊一塊蛐蛐。
“老太太也不知道咋回事,自打昨兒回來人跟變了似的。”李春兒哼道。
“誰說不是,我看她歲數大了,腦子要壞!”
“讓她作吧,看她老了靠誰。”
楊滿金和趙子生都有份工作,雖然都是臨時的。
老楊家雖然住郊區農村,但是楊躍進上過戰場幹過老美麗,也算有些人脈,大兒子和姑爺的工作都是這麼來的。
楊滿金的工作是在鋼鐵廠,下了班就去買了三張火車票。
到晚上,老楊家一家子又聚在了一處,昨天被罵臊了的趙子生也來了。
都說是湊一塊商量商量楊躍進去省城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