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山抱著樹幹咆哮,聲音如驚雷在林中炸響。
眾人紛紛側目,從頭到尾都是趙平安動手,怎麼這野豬就成了張山的了?
趙平安懶得搭理,上前拔出紮在豬頭上的斧頭放到一旁,順著魚網崩裂的地方繼續撕開。
“沒聽懂我說的話?”張山咆哮著,“把你那髒手從豬身上移開!”
魚網快撕完時,趙平安反手抓起地上的斧頭。
“斧頭是我的,它是殺死野豬的唯一武器,所以這豬也該是我的!”張山大叫。
“是的,斧頭就是張老大的,趙平安你要是不停手,等我回頭就去報巡檢司,說你強佔他人財物不還,按律罰你發配前線挖工事!”陸遠仁褲襠還滴著水,跳出來配合。
趙平安懶得應聲,眼前的大黑豬還有口氣,不趕緊放血會腥得難以下嚥。
他前世吃慣了科技屠宰的豬肉,一點異味都接受不了。
“人找著沒有?”
不遠處,村長楊秋生帶著幾個差丁趕了過來。
有人下山報信,說李玉蘭姐妹失蹤,他二話不說放下手頭活趕上山。
臨近時,楊秋生一眼看到躺地上的大黑豬被魚網裹住,頓時一驚。
沒人受傷吧?
等等,趙平安不到海邊熟悉環境,跑到山裡來幹嘛?
欸?那是……
楊秋生目光往趙平安身後一瞥,發現程書書腳邊竟然放著兩筐活蹦亂跳的大黃花魚,以為眼花,急忙揉了揉眼。
真的是大黃花魚!
他心跳猛地加快。
自北州郡併入大武王朝,三年來邊境移民再多,也沒幾個漁夫捕到這等好魚,更別說整整兩籮筐!
這時,他快步靠近,看見李氏姐妹平安無事才鬆了口氣。
第一天進山撿柴就走丟,這要傳出去,影響太惡劣。
“村長,這頭大黑豬是我打的。”張山立馬說道。
楊秋生循聲看過去,見張山抱著樹,屁股溼答答的,眉頭頓時一挑:“你靠抱樹撒尿澆死一頭三百斤的野豬?”
“不信你問他們,殺豬那把斧頭是不是我的!”張山臉皮比樹皮還厚。
作為村長,楊秋生即便心中有數,還是走程式問了其他人。
“趙平安太猛了,一個人幹翻黑豬。”
“沒有趙平安,我們全得被野豬拱,不死也殘。”
“……”
第一個出聲的,是早認定趙平安是京城趙家人的那位,後面其他人也趕緊附和,怕剛才圍搶黃花魚的事被翻出來。
真相很快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中還原。
“你們兩個今天交不上木柴,就從本月基礎口糧里扣。”楊秋生怒道。
在場人不是揹著柴就是拎著枝,只有張山和陸遠仁兩人空手而來,楊秋生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他們打的什麼主意。
村長在村裡就是土皇帝,誰得罪誰倒黴。
張山灰溜溜從樹上下來,跟陸遠仁匯合一起跑遠了。
沒人理他們,全都盯著趙平安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