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平安沒把籬笆外的詛咒放在心上,賬先記著,等抓到機會再動手。
他一邊處理燻肉,一邊思考。
有馭獸系統在,海貨不愁抓不到,黃花魚加野豬肉足有一百五十多斤,這葷貨一家三口頓頓吃也不算過分,正常吃法得吃上好幾個月才會吃完。
如此一來,必須得賣掉一部分,換取其他生活物資。
當前環境特殊,買賣不僅受限,這年頭能吃得起肉的也是少數人。
要是有人起了歹意,自己還能應對,可媳婦和小姨子就危險了。他又不可能時時在家守著,因此去鎮上擺攤在普通日子根本不現實。
那麼可選擇的就只剩邊貿了。
因為兩國大戰剛停下不久,無論官方還是民間敵意都還濃烈,交易只能轉入地下,依靠中間人牽線搭橋,價格甚至比市場還高。
問題是,中間人該去哪兒找?
才到這地幾天,根本沒什麼渠道認識相關人物。
“哥,當時叔叔屋子才建一半,夜裡海風容易往屋裡灌,奶奶讓我帶著稻草過來給你鋪。”程書書揹著一大捆曬乾的稻草走了過來。
這邊時空地理與趙平安前世不同,棉花不是隔著半個地球才有,原產地甚至就在大武王朝的鄰國。
可問題在於,中間隔著千里沙漠,再加上鄰國有意控制貿易量抬高價格,導致大武國內棉花價高昂,尋常人家根本用不起,普通百姓仍是靠稻草禦寒。
趙平安從老家趕來時沒帶這玩意兒,如今程書書及時送來,堪稱及時雨,他連忙起身道謝。
程書書將稻草拖進屋,由兩名女眷處理後,便折返廚房幫忙。
“有認識的邊貿中間人嗎?”趙平安毫不顧忌地問出口。
程書書一家是最早來仁鳳村屯墾的,再加上他們老家就靠著個海灣,如果他們不知道,村裡恐怕也沒人知道。
連能跟野豬搏鬥的趙平安,此刻都有點緊張。
程書書拉了把凳子,擼起袖子清洗黃花魚,邊說道:“隔壁田安村的老周跟中間人幹活,每天天沒亮就藉口打魚步行出門。哥若是想賣貨,就跟在他後頭,等他說‘十五月亮被海妖咬了一口’,你不回應,他就知道該走哪條路。”
“謝了。”趙平安點頭。
“小心巡檢司的巡役,大多時候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可要是兜裡沒油水,事情就不好說了。”程書書提醒道。
趙平安默默記下。
等忙活得差不多,他開始動手做晚飯。
李玉蘭記起來時,紅燒肉、蒜苗炒豬耳朵和黃花魚清湯都已上桌。
“相公還會做菜?”
“打小練的,只是調料有限,味道達不到家常菜的正常水準,你們將就著吃吧。”趙平安一臉遺憾。
“這還叫將就?”程書書眼珠瞪得溜圓,“鎮上酒樓都沒這味道。”
“是的。”趙平安正經地點頭。
受限於生產力,這年頭物資緊缺,作為吃貨大國的後代,趙平安實在不習慣。
他開始琢磨,山裡頭是否存在香菜、白菜等瓜果蔬菜的野生品種,若能找到帶回來種上,不但豐富家人口感和營養,順帶還能賺錢。
他越想越多。
大武王朝是個半封建半資本制度國家,只要賺到錢,在臨海造一座佔地十畝的現代風格獨棟別墅都不是夢。
一想到前世在電腦前拼命幹活,掉髮嚴重,住的還是老破小,現在一轉時空,想象空間無限,他忍不住笑出聲。
一旁媳婦和小舅子看得一愣一愣的,趙平安這是犯啥病了?
“吃飯,吃飯。”趙平安察覺氣氛不對,忙收起幻想。
程書書也留下來吃飯。
簡簡單單兩菜一湯,竟讓其餘三人吃得顧不上講究,筷子如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