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秋生這才注意到張山腫得不成樣的臉:“去村裡偷吃被人教訓了?”
“是他!趙平安那個孫子,有好吃的自己藏著……”陸遠仁落地後趕緊嚎叫,把前天的衝突哭訴出來。
眾人這才明白,大概是張山仗著身份,指望陸遠仁去找村長告發趙平安,於是心安理得躺在通鋪裡養傷。
而陸遠仁則以為張山家裡有權有勢,能動用家族關係替他出頭,也等著看趙平安的笑話。
結果雙方都沒動,鬧了場大烏龍。
“閉嘴!”
楊秋生聽得差不多,直接喝住陸遠仁,“最後提醒你們一句。”
“來這邊的,全是為朝廷屯墾的邊民,沒有少爺公子一說。除去上交村集體的部分,剩下的各憑本事,誰敢動手搶,就按照邊民管理辦法處理。”
皇親國戚畢竟比富商強多了。
眾人認定趙平安是大武王朝最頂級家族的人物,這次只是因為朝中鬥爭失敗才被暫時放逐至此,根本不是他們能比的。
張、陸二人卻沒這種覺悟,仍不服氣地異口同聲:“他憑什麼進捕魚隊?看著病懨懨的,怕是連螃蟹都抓不住吧。”
楊秋生轉頭看向趙平安。
私人關係先撇開,在這前沿陣地的北州郡,無論出身如何,都必須靠實力說話,能服眾才算本事。
“稍等一下。”趙平安淡淡道,在眾人注視下轉身走進屋裡。
不多時,他出來了,手中提著一張從雜貨鋪買來的魚網。他看向陸遠仁道:“許你先跑五息。”
一息約為三秒,五息也就是十五秒。以陸遠仁的體格,能跑出四五十米。
楊秋生覺得趙平安託大了,但也沒有出言阻止,反正進不了捕魚隊就進種田隊,幹活總是少不了。
“老子是人,是堂堂正正的人!”陸遠仁猛地反應過來,驚怒交加,不願配合。
趙平安手持魚網,神色淡定:“當你質疑我時,就已經是條魚了。姓張的,你也別躲。”
張山原本正想悄悄退到後頭,被點名後只得僵住。
他想收回質疑,但張氏的尊嚴不允許他服軟,只能咬牙硬撐。
張山都願意當“魚”了,陸遠仁自然更無話說。
二人交換個眼神後,同時轉身,分頭向兩邊跑去。
“哈哈……蠢蛋,有種就來抓你爺爺啊!”陸遠仁邊跑邊狂笑。
如此明目張膽挑釁,圍觀的眾人,包括楊秋生在內,都投以鄙夷的眼神。
“姐夫……”李雲珠握緊拳頭,若不是能力不濟,她都想替趙平安出戰。
“不礙事。”趙平安語氣輕鬆,從容淡定。
五息很快過去。
張山與陸遠仁分別奔到兩側,即便是大武朝的名將來了,也未必有辦法同時擒住二人。
卻見趙平安忽然抬手,朝張山方向甩出魚網。
魚網在空中張開,劃過弧線,趙平安另一隻手猛拉連線的繩索,“唰唰”地迅速收緊。
那邊的張山絲毫不懼,即使被網套住也還有陸遠仁作“漏網之魚”,趙平安若沒全中,就算失敗,還是不能進捕魚隊。
“抓我呀!”張山張著嘴,臉腫成饅頭,還在那邊嘲諷舞蹈。
所有人都沒注意到趙平安的另一隻手,此刻正握著一把五連發的弓弩。
“嗖!”
弩箭破空而出。
人群終於意識到異常,爆發出驚呼。
還未完全反應過來,弩箭已“咚”地扎進陸遠仁右腳前方的土地中,箭桿不停顫動,拍打著他的鞋頭。
“敢動一下,下一箭就射你腦門,讓你腦花四開。”
趙平安一手瞄準陸遠仁,一手死死拉著繩索。
繩索另一頭的張山,此刻已經被魚網結實罩住,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