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,在時妤說出這句話後,單云然凝視窗外的眼眶逐漸蓄積淚花,一滴一滴眼淚,無聲奪眶而出,順著臉頰滴落在睡褲上,不一會兒,睡褲上便浸溼了一大圈。
時妤手足無措地從桌上拿出紙巾替單云然輕輕擦拭著眼淚,一邊擦,一邊溫柔安慰著。
在時妤的記憶裡,他們幾人中,單云然一直是大大咧咧,沒心沒肺的存在,整天燦爛得像個向日葵似的。
這還是第一次,她見單云然哭得這麼傷心,像個被遺棄的大狗狗。
“好了好了,沒事的沒事的,我在呢。”時妤輕拍著趴在她腿上哭泣的單云然的後背,喃喃細語道。
林詩恩在睡夢中依稀聽見啜泣聲,本以為是做夢,恍然一個驚醒,就看見這副樣子。
林詩恩拿起外套披到時妤和單云然身上,挑眉疑惑地看著時妤。
發生了什麼?
時妤一臉茫然地聳了聳肩,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。
林詩恩無奈輕嘆一聲,但也沒說話,只是默默也走到單云然身旁,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抱抱。
無聲的陪伴,有聲的安慰。
良久,許是哭累了,單云然緩緩抬起頭,用手背隨意抹了把眼淚,漸漸穩住了情緒。
“到底怎麼了?我們都在你身邊,沒事的。”時妤把臉湊到單云然面前,摸著她的頭,關切道。
“是不是齊尹溪欺負你了?好啊,這傢伙,平時就不做人,看我怎麼收拾他!”林詩恩以為是齊尹溪讓單云然不開心,當即憤憤不平,叫嚷著就要抄傢伙去找齊尹溪理論了。
單云然拽住林詩恩的胳膊,泛紅的雙眸看起來有些可憐,吸了吸鼻子,慢慢搖頭,帶著哭腔解釋道:“不是的,他沒有欺負我,和他沒關係。”
“那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林詩恩問道。
這丫頭,有什麼就說啊。
要真有什麼事,怕什麼?
她和時妤還在呢,絕對是站在她這邊的。
單云然看著兩位好友面上難掩的擔憂,遲疑了片刻,垂眸,支支吾吾道:“就是有些擔心這次大獎賽發揮不好,害怕自己達不到教練他們的期待,給國家丟臉了。”
時妤和林詩恩望著彼此,同時長舒了一口氣。
沒事就好,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。
她們就害怕單云然受了委屈,然後打碎牙什麼也不說,就自己吞進肚子。
“你怎麼回事啊單云然,你之前還安慰我不要擔心和想那麼多,結果轉眼你自己現在怎麼又犯迷糊了?”時妤輕颳了下單云然的鼻子,眼裡有笑意,調侃道。
“我,我這不是輪到自己身上了嘛。知道是一回事,可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啊。”單云然不好意思地低聲道,眼睫簌簌抖動著,有些不安。
華國花樣滑冰不算強項,但雙人滑是個例外。
在單人滑和冰舞都落寞之際,雙人滑撐起了華國花滑的半邊天,也算是華國在冰上運動的一面旗幟。
也因此,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和齊尹溪有著極大的期望,都等著他們在大獎賽,甚至是世青賽奪冠。
她又怎麼能不緊張呢?
一旦失誤,就不僅是拿不到獎牌這麼簡單,還有可能會砸掉前輩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招牌。
一不小心,說不定,她和齊尹溪就成罪人了。
她害怕……辜負大家。
“哈哈哈。”在這近似緊張嚴肅的氣氛下,林詩恩忍不住失聲笑起來。
“你幹嘛,這時候你還笑!”單云然羞惱道。
“詩恩。”時妤連忙示意林詩恩別笑了,看著單云然這哭得快成小淚人的模樣,有些心疼道。
不知是不是情緒會傳染,一時間,她竟也有些傷感起來了。
單云然的心境,她很懂,也可以說有些感同身受。
她和喻昕的處境,在某些方面來說,何嘗不是單云然和齊尹溪呢。
雙人滑已有成績,眾人是期望他們延續,甚至更創輝煌。
而冰舞,因為太久沒有浪花了,平靜的嚇人。
冰舞國家隊視她和喻昕為華國冰舞的紫薇星,對他們傾注幾乎全部心血,盼望他們能成為冰舞荒漠的華國——橫空出世的那一顆明珠。
時妤覺得自己心口也好似壓了一口大石,使得她也有些喘不過起來。
腦子一個衝動,時妤竟也想和單云然抱頭痛哭。
林詩恩一看兩人這情況,登時心裡一個咯噔,心感不妙。
再這樣下去,這兩人怕是要用淚衝了龍王廟。
恍然間,林詩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意味深長地一笑,開啟手機,手指輕輕一按。
下一秒,整個房間想起了高昂的音樂,極其振奮人心。
時妤和單云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國歌嚇蒙了,面面相覷,滿頭霧水。
但莫名的,一室無言中,在國歌聲裡,兩人的心居然穩了下來,甚至還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。
“身為運動員,我們要為國爭光沒錯。但是隻要我們是全力以赴每一場比賽,我們無愧於心,無愧於國,我們就沒有輸,我們也是國家的驕傲!”
“怕什麼,我們的背後可是國家!”林詩恩站在床上,雄赳赳氣昂昂地慷慨激昂道。
“來,站上來,跟著我一起唱。不要氣餒,愛拼才會贏。我們要對自己有一百萬的信心,支稜起來,讓那些瞧不起我們華國冰上運動的外國佬,大跌眼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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