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過，下不為例，你做得很好。”
二人走出一段距離後，王柄權平靜的話語傳來，卻是讓書生頓感頭皮炸裂。
沈千秋暗自慶幸，得虧自己剛剛跟上來了，否則真就怎麼死地都不知道了。
他突然不知哪裡生出一股勇氣，詢問道：
“我這，算是上了賊船嗎？”
“賊？”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忽地啞然失笑，“普天之下最大的賊，如今正坐在龍椅上呢。”
沈千秋聞言連忙眼觀鼻鼻觀心，裝作什麼也沒聽到，他現在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個大嘴巴。
……
二人走後，周九二看向自家閨女，心有餘悸道：
“鳳兒，剛才可多虧了你，走，回家給你烀肘子吃。”
“好！”
沈千秋跟著王柄權一路沿街而行，越走心越虛，他已經猜到對方要幹什麼了。
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，來到宮門處，此時天已擦黑，依稀能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幾名帶刀侍衛。
沈千秋嚥了口吐沫問到：
“王爺，我非得進去嗎？”
王柄權壓根沒搭理他，直直朝宮門走去，沈千秋騎虎難下，只得低著頭老老實實跟上去，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值守侍衛此時已經點上了燈籠，看到不遠處朝這邊走來的兩個人影，心生戒備。
“站住，什麼人？”
其中一名兵丁走上前，提起燈籠照向王柄權，待看清其打扮後說道：
“哪來的臭叫花子？這裡是皇宮重地，趕緊滾！”
隨行的沈千秋見狀稍稍挪動腳步，離遠一些，以免把血濺到身上。
王柄權冷冷看著對方，手指順勢搭在劍柄上，他這個動作自然逃不過守衛宮闈安全的侍衛之眼，對方面色大變，“噌”地拔出腰間佩刀，大喝道：
“你要幹什麼？”
不遠處其他幾名侍衛聞言皆都拔出佩刀，圍了上來，沈大公子雖然儘量遠離了，可還是被一同圍在了中間。
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，自宮門內傳來整齊的步伐，一個統領模樣的人帶著一隊侍衛走出城門，皺眉問道：
“怎麼回事？”
“回鄒大人，這傢伙要持劍闖宮。”一名侍衛連忙回道。
“誰啊這是，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？”
鄒姓統領邊說著邊提著燈籠走上前，將燈光照在對方臉上。
待王柄權微微側過臉讓其看清樣貌後，那統領嚇得險些燈籠脫手，眼前這位，不正是已經死了的八王爺嗎？
鄒順嚥了口唾沫，先是壯著膽子伸手碰了對方一下，然後就像被燙到一樣，趕忙縮回手跪倒在地。
“卑職參見八王爺。”
在場其餘幾人見狀也連忙學樣跪了下去，低著頭不敢說話。
看著這一幕，沈千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，說實話，直到剛才他還對這傢伙的身份持有懷疑，不過隨著在場侍衛這一跪，他僅存的懷疑也都變成震驚了。
王柄權剛要抬腿進去，名為鄒順的統領連忙阻攔道：
“王爺，宮中有規矩，不能攜帶兵器入內。”
“若是我非要進呢？”王柄權目光不善。
“王爺，請別讓小的為難。”鄒順站起身，態度仍是足夠謙卑。
王柄權注視了他一會，最終解下腰間佩劍。
“好好替我保管好。”
“一定，一定。”
鄒順小雞啄米般點著頭，隨後王柄權一句話讓這個漢子差點沒拿穩那把纖細短劍：
“我殺王柄德，不需用劍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