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畢,易無為作為“出門探聽的弟子”,站了起來,再次對周圍的賓客們拱手致歉:“抱歉,抱歉,是我辦事不力,影響諸位了。”
先前出言諷刺的賓客,是為了落他們面子,才沒對說話聲音加以剋制,甚至提高了音量。
子虛真人便理所應當的,回以中氣充足的答覆,聲音並不刺耳,卻足夠清晰地落入仙家修士們耳中,隻字不差。
眾人一聽:凌雲宗果然派專人邀請萬山宗了?
可是邀請別人,怎麼不說明時間地點呢?若是如此,做不到位的,便是凌雲宗派去的使者了。
有人不信,大聲道:“凌雲宗一派大宗,做事有條有理,怎麼會有如此魯莽之行為?”
“我看要麼是你們漏聽錯聽,要麼便是胡編亂造、推卸責任,想損害凌雲宗名聲!”
子虛真人道:“誣衊他人這等行徑,我們堂正修道人,可不屑採用。”
“我方才已說,許是那位使者貴人多忘事。舉州設宴這等大事,使者們挨個登門,稍有錯漏很正常,我等十分理解,從未指責。”
“但若因此引起諸位對我等的猜忌誤會,那,我等也不想坐視自己的名聲受損。”
“若各位想得知真相,便懇請那日登門的凌雲宗使者出面,為我等辯證。”
他說罷,萬山宗全員齊刷刷看向降魔臺上的嬴毅。
那日登門的老道,便坐在臺下不遠處的凌雲宗宴區。
他當時被萬山宗的女小弟子逼跑,也沒想過萬山宗願意赴宴,的確任何資訊也沒留。回到凌雲宗後,他也不敢讓宗主知道自己被一年輕小弟子欺負了,便也沒提那日的經過。
這幾人的對話,他清晰聽在耳裡。
一看竟還主張讓他對峙,他生怕自己當日作為,被這群人當眾揭發,引起麻煩,於是連忙起身,對嬴毅道:“哦,那日是我負責通知萬山宗,今日被一提醒,才想起那日的確來去匆匆,應是真真忘記告知細節了!”
說罷面向子虛真人,雖心有不忿,卻也不得不道:“正如子虛宗主所言,那幾日老道任務繁多,行程緊湊,有時實在事有紕漏。但老道絕非刻意為之,也望宗主海涵。”
子虛真人一開始,還擔心全聽林小弟子主意、將推動事情走到對峙這一步,也會對萬山宗不利。
誰知那老道承認得這麼快,還主動示弱,看來那一日,的確被林小弟子收拾得夠嗆,寧願息事寧人。
他瞬間長鬆一口氣。
反應到肢體,是一種全然接納的大度:“澄清誤會便好,小小插曲,不值一提,不必放於心上。”
眾人由此知悉:還真是凌雲宗那方的失誤,才導致了今日萬山宗晚到。
如此,眾人也不好再繼續發難,否則不就牽連凌雲宗了麼?他們霎時住口,尷尬地別過視線。
嬴毅發現己方執事竟如此神速與對方達成和解,心有疑慮,回頭看了老道一眼。
後者也不敢與他對視,匆匆坐下,假裝沒有注意到任何,等待開席。
嬴毅也不好當眾追問。
回過頭來,又對萬山宗如此輕飄飄入場,深感不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