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當他們再一次進入鋪子的時候,見到的,便不再是鋪子的掌櫃,而是賀蘭辭。
這幾個管事當然知道他是誰,只是在他們看來,面前的不論是誰,都只是他們要宰的肥羊。
明明都是相熟的管事,可在這裡,卻一個比一個陌生,畢竟開口唱戲,總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熟人。
“您就是這幾間鋪子的主人吧!”走在最前頭的管事率先開口,“我看您這鋪子出得很急,莫不是,鋪子裡頭除了什麼要緊的事情?”
賀蘭辭一聽這話,立刻就皺起了眉頭:“你來買鋪子,就沒去打聽過這個鋪子的主子是誰?”
“做生意的人嘛,只看錢,誰管你後頭的是誰啊!”掌櫃的頗不客氣。
賀蘭辭心中惱怒,正要發作,卻又想起方才幾個掌櫃帶回來的訊息,便又強行忍住:“若是你們今日誰能付現銀,這鋪子,我再便宜一成!”
“一成?”另一個女管事嗤笑,“您怕不是平日裡不管事吧,您這鋪子啊,可不值這個價!”
幾個人你來我往,一直到最後,便是在外頭,也能聽到賀蘭辭氣惱的聲音:“五成?你們這是趁火打劫!”
尖銳的女聲又一次響起:“您怎麼說這樣的話,做生意你來我往,心甘情願,您若是不願意,不賣就是了,生意又不能強按頭,你著急出,我們願意要,說到底,我們還是幫了您,怎麼能說我們是趁火打劫呢!”
正所謂,站得高,看得遠,恰巧這酒樓離得也近,聽得也清楚。
去談價格的掌櫃的,生怕夏簡兮聽不清楚,還專門尋了個藉口開了窗。
瑤姿蹲在窗戶邊,只露出一隻眼睛瞧著,忍不住感嘆:“夏小姐,你家的管事一個比一個厲害,那嘴也是刁鑽得很!”
“刁鑽嗎?”時薇站在裡頭踮著腳瞧,“這才哪到哪啊!你是沒見過他們進貨時候的架勢,那可真真是厲害!”
又過了一刻鐘,蘭亭突然出現在了鋪子門口。
蘭亭非常敏銳地向著這邊的酒樓看了過來。
瑤姿眼疾手快地一把拉開站在窗邊的夏簡兮。
雖然窗戶只開了一條縫,但是保不齊會被蘭亭發現異樣,好在瑤姿動作夠快,等到蘭亭看過來的時候,窗邊已經沒有人影了。
蘭亭警惕地盯著窗戶看了很久,最後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一般,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丟了進來。
那石頭堪堪擦著站在裡面的時薇飛了過去。
瑤姿臉色一變,默了半晌,最後掐著自己的脖子,發出了粗獷的男聲:“那個不要命的小屁孩,竟然丟石頭進來!快去叫掌櫃的過來!”
蘭亭聽到聲音,頓了頓,隨後迅速進了鋪子。
夏簡兮這才鬆了一口氣:“真是條好狗!”
蘭亭迅速走到賀蘭辭的身邊,貼在他耳邊說了幾句。
很快,方才還在僵持的談判,立刻達成。
“成交!”賀蘭辭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。
依稀聽到一耳朵的瑤姿立刻轉過頭去看夏簡兮:“這麼快就達成了?”
“我給你們王爺和太妃,分別送了一份禮!”夏簡兮也不隱瞞,“請他幫了個小忙!”
瑤姿滿臉的困惑:“王爺?”
“嗯!”夏簡兮微微抬頭,頗有些倨傲的模樣,“我請他,幫我揍一頓永昌侯,就當時給那對可憐母女出氣了!”
瑤姿不由沉默。
她還是挺了解她家王爺的,他家王爺不貪財,平日裡又不缺錢,所以鮮少收禮,但是他最瞧不上那種欺辱老弱婦孺的人渣,若是有人願意掏錢請他揍一頓這種人渣,他家王爺想必會非常樂意。
“行了,我們也該走了,再待在這裡,怕是要被人發現了!”夏簡兮說完,便伸手接過聽晚遞過來的緯帽,在瑤姿的保護下,從酒樓的後門走了出去。
夏簡兮前腳昂走,後腳,賀蘭辭便滿臉怒意地從鋪子裡走了出來。
到底是年輕氣盛的少年郎,再沉得住氣,也受不了這樣的算計,他幾乎咬碎一口銀牙,惡狠狠地說道:“給我查,我倒要看看,到底是誰,在給我下套!從錢莊那裡查,查不到,你們都不用回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