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不明白易子川到底為什麼盯上自己,但是眼下,無論如何,他都要先把永昌侯從大理寺撈出來。
賀蘭辭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,大理寺的門口除了守衛,並沒有其他人,只有來往的百姓和一些小商販。
“公子,攝政王還沒來,不如,我們在車裡再等等吧!”蘭亭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,低聲說道。
“他讓我們到這裡來送錢,不就是想讓所有人看到嗎?”賀蘭辭冷笑,“他易子川不就是想要我們永昌侯府來求他嗎?與其等著他逼著我去求,不如我自己摔下馬去,也好過一直被人算計!”
蘭亭雖然不是很明白賀蘭辭的意思,但是他知道,賀蘭辭決定了的事情,沒有人可以勸下來。
蘭亭抱起黑匣子,跟在賀蘭辭的身後,快步走了過去。
大理寺的位置正巧在鬧市區的街角,想要去街市上,總是要經過這裡的,所以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。
賀蘭辭走到大理寺門前,還想往前,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住:“來著何人?”
“我家主子是永昌侯府的,事先與你家大人約過,要來此見面的!”蘭亭耐著性子解釋道。
守衛看都不看蘭亭一眼,冷聲道:“我家大人沒有留下過話,得請兩位在門口等一等了!”
蘭亭還想要說些什麼,卻被賀蘭辭抬手攔住:“既然王爺想讓我們在門口等,那就在這裡等著吧!”
“公子!”
賀蘭辭看了一眼蘭亭,他雖心有不甘,但最終沒有再說什麼。
隨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,太陽也越來越大,即便是穿了非常透氣的蠶絲料子,在這個太陽底下站著,沒過多久,賀蘭辭渾身上下也已經被汗水浸透。
蘭亭瞧著逐漸狼狽的賀蘭辭,心中氣憤,正要上前理論,就聽見了易子川的聲音:“小侯爺來了,怎麼不進去坐?”
“守衛說他們並不知道今日我會來,自然也是不會讓我進的,我也不想為難他們!”賀蘭辭忍住抬手擦汗的本能,依舊挺直了脊背站在那裡。
“那大概是本王忘了說,畢竟本王每日事情多得很,一時忘記了也是難免,還請小侯爺不要同本王計較。”易子川勾起唇角,皮笑肉不笑地說著。
“不敢不敢,我也日理萬機,我這點小事怎麼敢勞王爺費心。”賀蘭辭同樣虛偽。
“來了就請進吧!”易子川淡淡地丟下一句,隨後率先走了進去。
兩個守衛互相看了一眼,也分別退後,讓賀蘭辭進去。
易子川並沒有去他辦差的地方,反倒直接將他帶到了地牢。
“昨日夜裡頭,永昌侯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病,突然大喊大叫,到後來更是對衙役破口大罵,聽說罵著罵著便帶到了權貴,那兩個獄卒大約是吃多了酒,也是膽大包天,竟然直接把永昌侯拖出去打了一頓,等到少卿大人看到的時候,侯爺已經被打得不成樣子了,不過好在性命無虞,只是臉上難看了些,小侯爺應該不介意吧?”易子川一邊走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。
易子川嘴上雖然說著歉疚的話,可眉眼間卻滿是笑意。
永昌侯雖然淪為階下囚,但到底還是侯爺,沒有上面人的指示,那些獄卒是瘋了才敢對他下手。
可縱然知道事實如此,賀蘭辭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。
易子川見賀蘭辭不說話,便又笑了笑:“那兩個傢伙,少卿大人已經懲治過了,我們大理寺向來不會有動用私刑的事情,所以你放心,侯爺治病的一切花銷,都有我們大理寺承擔!”
“王爺真是有心了!”賀蘭辭連那種虛偽的笑容也保持不住了。
易子川也是不在意,帶著他們徑直走到了永昌侯的面前。
昔日那個穿著尊貴,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奢靡氣息的永昌侯,如今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,趴在那裡一動不動,若不是他的胸膛尚且還有起伏,只怕旁人都要以為他已經斷了氣了。
賀蘭辭看了一眼蘭亭,蘭亭非常有眼力見地立即將自己手裡的黑匣子送了過去:“這裡是六千兩黃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。”
“好說好說。”易子川笑著卻不肯接過,只是回頭喊著,“少卿大人,還不快過來清點一下!”
“來了來了!”
眼看著少卿大人跑了過來,易子川又笑著說道:“那這裡就交給你們跟少卿大人,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