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軒前腳剛送走易子川,後腳便帶人去了刑部。
孟軒一個大理寺少卿,當然不能對刑部尚書做什麼,而刑部尚書也是滿口的,對此事不知,說什麼也不肯將人提出來,可得到易子川暗示的孟軒,自然也是不肯鬆口。
刑部尚書葉上青在知道孟軒帶人上門的時候,心中頗為惱火,他一個大理寺的少卿,竟然帶著人直接殺到刑部,逼問他們桃花娘子在何處。
一個小小的花樓娘子,低賤卑微的東西,死了便死了罷,可偏偏這孟軒死死咬著,非要讓刑部給個交代。
人已經給永昌侯府送去了,縱然他們刑部想要將人交出去,如今也沒有人可以交。
葉上青原本想著,忽悠幾句,只說是下屬拿人的時候不慎將人弄死了,只當撇清。
可偏偏他還沒來得及說這句話,那孟軒便來了一句:“我家王爺說了,今日,卑職是一定要見到桃花娘子的,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!”
眼見著孟軒難纏,葉上清只得派人偷偷去找那賀蘭辭,讓他將人送回來,不論生死。
可那桃花娘子,早就讓夏簡兮給救走了,那賀蘭辭,別說是人了,就是屍體也找不回來。
“一個賤婦,死了就死了,做什麼還非要見到她的屍體!那大理寺,分明就是故意跟我作對!”賀蘭辭猛地一把掀翻了書桌,桌子上的東西,頓時碎了一地。
站在一旁的夏語若看著碎了滿地的東西,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,隨後輕聲說道:“蘭辭哥哥,那什麼桃花娘子,很要緊嗎?”
“不過一個花樓的小娼婦罷了!”賀蘭辭蹙眉,“這種低賤的人,丟了便丟了,偏就有人找,還是大理寺!”
夏語若沉默良久,隨後說道:“既然他們只是要人,不論生死,那蘭辭哥哥不如找一具女屍,刮花了臉送了去,只說她不小心摔死了,那刑部為了銀子把人交給你,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,將你供出去!”
賀蘭辭看著面前散落一地的東西,沉默了許久,隨後看向站在那裡的蘭亭:“按語若說的去辦吧!”
蘭亭莫名地覺得,其中有些古怪,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賀蘭辭,隨後還是應下:“是!”
蘭亭一走,夏語若便走到賀蘭辭身邊,伸手挽住他的臂膀,柔軟的胸脯在他的臂彎處不經意地擠壓:“蘭辭哥哥,你說那個夏簡兮,命怎麼就那麼大呢,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,竟然都還能回來!”
一想到這件事情,賀蘭辭也是火大。
他派去的人,還有九爺派去的人,一共兩撥人,愣是沒在路上把夏簡兮給解決了,但好在是墜了崖,那麼高的懸崖,竟然都沒能把他摔死。
沒摔死也就罷了,就是為了避免他們二人運氣好,沒有直接被摔死,所以又派了殺手繼續追殺,卻沒想到他派去的人不是,最後都沒有發現他們,還是叫他們活著回來了。
每每想起這件事情,賀蘭辭就恨得睡不著覺,他怎麼都想不明白,夏簡兮的命,怎麼就能那麼大,一而再,再而三的躲過他的黑手。
“這幾日,木澤哥哥,天天去將軍府等著,他可是堂堂世子爺,就那麼天天在護國將軍府門口等著,人來人往的,哪個不是在看他的笑話,可偏偏不論我怎麼勸,他都不肯回去,非說要見一眼夏簡兮才肯放心!”夏語若有些委屈地說道,“也不知道是喝了什麼迷魂湯。”
賀蘭辭聽著夏語若略帶幾分哀怨的話,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:“永安王因為他失了這門婚事,大罵了他一頓,大約是為了這個,所以想方設法的挽回夏簡兮的心!”
夏語若越發委屈:“近來,便是永安王妃,也不大願意見我了,你說,我明明什麼都比他強,為什麼,他們都只看得到夏簡兮的家室,他又沒有弟弟,他家所有東西最終都是我哥哥的,他們又為什麼總是瞧不見我!”
“人總是喜歡看眼前的東西,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。”賀蘭辭輕聲說道,“誰知道,夏茂山會不會老來得子,畢竟,這世上,哪有什麼忠貞不渝的男人啊!”
夏語若冷哼:“他絕對不會有兒子的!我家那大伯,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,不管他忠不忠貞,他都不可能再有夏簡兮以外的任何一個孩子。”
賀蘭辭蹙眉: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個事情,我大伯曾經中過毒,那種會讓男子不是生育,大伯孃之所以難產,也是因為那個毒,所以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會有孩子的。”夏語若低聲說道,“這還是我哥哥喝多了酒偷偷告訴我的。”
賀蘭辭一頓:“毒是誰下的?”
“是我的親祖母!”夏語若有些心虛,“蘭辭哥哥你是知道的,我家是二房,我祖母原是為了我爹可以得到更多的家產,但沒等到那個時候,我祖母就身故了,這是,只有我爹知道!”
“原來如此!”賀蘭辭突然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