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上清微微側頭看著他的手,冷笑出聲:“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比你父親更強一些,但是你太急切了,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抓在手裡,喜歡把別人都當成傻子,可到頭來卻成了別人算計的物件!”
賀蘭辭沒有說什麼,只是將拳頭悄悄的藏到身後。
葉上清也懶得再跟他分辨,毅然而然的轉身:“賀蘭辭,你好自為之!”
書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,很快,葉上清便從裡面走了出來。
他冰冷的目光掃視過站在一旁的蘭亭,見他低著頭,並沒有什麼反應,最後憤怒的甩袖離開。
蘭亭眼看著葉上清氣勢沖沖的從他們的院子走了出去,眉眼間都帶上了幾分鬱色。
“蘭亭,你進來!”賀蘭辭的聲音突然從裡面響了起來。
蘭亭沒有半點猶豫,立刻轉身進了書房。
書房裡,賀蘭辭依舊站在書桌前,只是現在他的面前多了好幾本冊子,隨便他依舊低著頭,可蘭亭還是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濃烈的殺意:“他想要撇掉我,用我永昌侯府的命換他葉上清的命,簡直異想天開。”
蘭亭他看向賀蘭辭桌上的那這幾本冊子,眸光微閃。
那是賀蘭辭這些年供給那位九爺財物的賬目,即便是一直跟在賀蘭辭身邊的蘭亭,也只看到過一次,還因為那一次的不小心,捱了一頓毒打,可如今,這本冊子,竟然就這麼拜訪在了他的面前。
賀蘭辭在其中翻找,最後從中找出一本最薄的冊子,他盯著那本冊子,惡狠狠的說道:“他們想將我當做一枚棄子,那就大家一起死!”
“公子……”
“將這本冊子塞進這個月要供送的銀兩裡,給九爺送過去!”賀蘭辭看向蘭亭,目光陰狠冰冷,“你應該知道,這本冊子意味著什麼,若是傳出去,別說是你和你妹妹了,整個永昌侯府的人,都要陪葬!”
蘭亭看著那本冊子良久,才緩緩伸出手接過:“公子,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?”
“怕了?”賀蘭辭抬眼看向蘭亭。
蘭亭抿著嘴,搖了搖頭。
或許是因為蘭亭到底跟了他那麼多年,也或許是,人幾乎絕望的時候,是需要人幫忙分擔的,鮮少跟蘭亭說心裡話的賀蘭辭,在這一刻,低聲說道:“權利本就是要踩著刀山去獲取的,站隊本來就是一件隨時可能要付出性命的事情,這,便是捨得,有舍有得!”
蘭亭看著面前的賀蘭辭,這是他第一次,在賀蘭辭的臉上,看到這樣的神色。
剛剛走出永昌侯府的葉上清,甚至還沒來得及爬上馬車,就聽到了一陣賓士而來的馬蹄聲。
他本能的停下腳步回頭張望,隨後就發現,向著自己趕過來的竟然是刑部的侍衛。
不安感在瞬間籠罩了過來,他轉過身主動的向侍衛的方向走過去:“出什麼事情了?”
侍衛慌亂的停下馬隨後翻身下來:“大人,那江大人竟然直接告上了御狀,宮裡頭派人來宣召,讓大人你即刻入宮,不得耽擱!”
葉上清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,他猛地抓住侍衛的手,神色嚴峻:“可有說,那江大人告的是什麼狀?”
“屬下給公公塞了銀錢,可他說什麼都不肯要,只讓屬下儘快找到大人,好讓大人隨他入宮。”侍衛搖了搖頭,隨後說道。
連銀錢都塞不進去了,那必然是非常糟糕的事情。
葉上清心中一顫,只覺得眼前一黑,差點直接暈死過去。
好在那侍衛反應極快,及時扶住了他,這才沒有直直的倒在地上。
葉上清站在原地喘息了許久,最後抬頭看向侍衛:“立刻派人傳信給九爺,將今日之事如數轉告!”
侍衛雖然不解,但還是低頭應下。
葉上清沉默良久,最後緩緩抬起頭,滿臉堅定的向著馬車的方向走過去,那神色悲壯的猶如壯士斷腕,彷彿他即將要去的不是馬車,而是滔天火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