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上清作為刑部尚書,總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。
一個時辰坐下來,好一個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,軟硬兼施,愣是沒說出來人究竟在哪裡,還給自己留了三天的時限。
江一珩和孟軒是一起從刑部出來的。
孟軒站在刑部的大門口,頭也沒有回一下,低聲問道:“大人為何會答應等他三日?大人就不擔心,你那位未婚妻子會在這三日受盡苦楚?”
“誰告訴你我答應他了?”江一珩回頭看向孟軒。
孟軒不由一愣:“嗯?”
江一珩抬了抬眉,隨後看向牽著馬慢慢走過來的書童:“本官只是先穩住他,現在,本官就要入宮喊冤!”
“啊?”孟軒滿臉的愕然。
他還想要再問些什麼的時候,江一珩卻已經翻身上馬,對著他揮了揮手:“小孟大人,今夜怕是難眠,還是早些回去歇一會兒,免得晚一些時候睏倦!”
孟軒還沒來得及說話,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。
原來,今日,不論那葉上清交不交桃花娘子,也不論交出來的桃花娘子究竟是死是活,這位江大人,都沒打算放過刑部尚書。
若是今日,那刑部尚書將桃花娘子放回來,若是生,那便是汙衊扣押,若是死,那便是草菅人命,若是沒有放回來,也會是惡意扣押無辜百姓。
不論如何,江大人今日都是要進一趟宮的。
如此想來,孟軒突然想明白一件事,就是那位桃花娘子,絕對不在刑部。
要知道,江一珩江大人是出了名的執拗和有情有義,這樣的一個人,若是不確定那位桃花娘子究竟身在何處,他又怎麼敢在還未找到她便直接進宮喊冤。
所以,只有一種可能,那便是,江大人知道桃花娘子在何處,也就是說,桃花娘子早就別救了出來。
想明白這件事的孟軒,突然鬆了一口氣。
其實他在被易子川叱罵以後,突然想明白自己的“偏心”,這些日子,他一直在忙的,都是夏簡兮墜崖,以及夏氏被滅門的案子,完全將這桃花娘子拋卻腦後。
如今響起來,他也十分害怕,擔心那位桃花娘子,真的會因為自己的不在意,而消香玉隕。
站在刑部等待的那幾個時辰,對他而言,真的如坐針氈。
如今想明白了,也算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。
孟軒招了招手,馬車便緩緩走了過來,隨後帶著他離去。
等到孟軒離開以後,那輛小小的馬車才緩緩的走了出來。
夏簡兮看著孟軒的馬車越走越遠,臉色微沉:“可瞧見江大人往哪裡去了?”
“我瞧見江大人身上帶了宮牌,上馬前還專門將宮牌拿出來看了一眼,如今又往南邊去了,想必是去宮裡了!”聽晚輕聲說道。
坐在馬車裡的瑤姿只覺得周圍突然又冷上了幾分。
“去攝政王府!”夏簡兮緩緩放下簾子,冷聲到。
瑤姿心裡一顫,隨後猛地回頭看向夏簡兮:“夏小姐,你現在身上還有傷,要不,咱們改日再去找我家王爺算賬?”
夏簡兮淡淡的瞥了一眼瑤姿:“你以為我是去找你家王爺算賬的?”
“不,不然呢?”瑤姿的嘴角微微撇著。
夏簡兮沒有說話,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瑤姿,隨後低聲喊了一聲:“聽晚!”
“是!”聽晚立刻讓車伕調轉方向,直接去了攝政王府。
為了方便嗤笑,夏簡兮專門買了這一輛馬車,養在外頭的鋪子裡,便是夏夫人,也不會知道,將軍府竟然還有這麼一輛馬車。
馬車在將軍府側門停下的時候,門房立刻上前攔住:“來者何人!”
瑤姿微微掀開簾子,隨後將那塊玉牌遞給門房:“立刻放行!”
門房看了一眼玉牌,立刻轉身將門開啟,讓馬車可以直接進入後院。
馬車在前院停下,瑤姿立刻下車將夏簡兮扶了下來,從始至終,他都一直低著頭,壓根不敢抬頭看上一眼。
好在秦蒼得到了訊息以後立刻便趕了過來,他雖然早有準備,但是當他見到夏簡兮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他得到的訊息是有人拿著將軍的玉牌直接從側門進府,要知道,易子川的玉牌,完全可以替代他的身份,直接號令他們這些暗衛。
這麼多年以來,易子川從未將這枚玉牌給過任何人,便是太妃娘娘,也並不清楚這枚玉牌的存在,可如今卻輕而易舉的出現在了夏簡兮的手裡。
震驚之餘,秦蒼立刻在腦子裡飛快的思索,夏簡兮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王府,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理應待在自己的府上,修養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