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選妃是朝中大事,牽扯前朝後宮,這要看長相,又要看人品,更要看背後的家族勢力。
太后心煩,只看著那些畫像,每日裡就都焦頭爛額的,好在還有個宋太妃,可以幫著她一起看看,否則,只怕她每日一睜眼,就要因為選妃的事情心煩意亂。
太后將選出來的畫像擺在桌面上,只看畫像上的千金,沒有什麼可以讓人覺得不滿意的,可偏偏,那些千金小姐中有不少都是老臣子的女兒。
“你看看,你看看,這幾個年輕貌美的,背後不是王侍郎就是張太傅!”太后將手裡頭的花香重重的拍在桌子上,只覺得心口都有點不順。
宋太妃瞧著被太后丟到桌子上的畫像,細細的瞧了瞧,隨後說道:“這王家小姐我也是見過的,同這畫像上的人似乎不大一樣!”
太后扶著額頭:“那些個畫師收了銀子自然能將人化成天仙,與人長得不一樣,也沒什麼好奇怪的!”
“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要看著畫像去選呢?”宋太妃放下手中的畫像,“過些日子,御花園中的荷花就要開了,太后娘娘藉此辦一場賞花宴,遍邀京中閨秀,藉此相看不是更好?”
“自然是皇帝不願意。”太后嘆息,“他那個性子你也知道,犟的很,前朝大臣催著他娶妻,已經讓他厭煩不堪,若是本宮再催著,催的急了,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來!”
宋太妃頓了頓,倒是也懂他的無奈。
“不過依著規矩,每年剩下來之前總是要有一場圍獵,既然皇帝不願意讓人到宮裡來相看,那讓那些小姐到圍獵場,也不是不行!”太后早就想好了對策,附在宋太妃耳邊輕聲說道。
“太后不怕皇帝氣惱?”
“這事總是拖不過去的!”太后嘆息,“前朝的那些老臣你也是知道的,動不動就是死諫,皇帝推得了一時,終究推不了一世,皇后之位一直空虛,後宮無主也的確不像話。”
宋太妃猶豫了一會兒,隨後問道:“太后娘娘可有心儀之人?”
“倒是也有。”太后勾了勾唇角。
“哦?”
“禮部尚書的嫡女生於書香門第,她的母親更是汴京貴女,禮部尚書也是純臣,並未與那些老臣子有糾葛,本宮甚是喜歡。”太后一邊說著一邊翻出幾張畫像,“還有護國將軍府的嫡女,夏將軍戰功赫赫,雖然是武將,卻也才智雙全,膝下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,如今也沒有婚事,只是可惜,她的母親是商戶出身,還有……”
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,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突然走了過來:“娘娘!”
“怎麼了?”太后微微蹙眉。
“永昌侯府的那位老夫人,怕是不行了!”宮女低聲說道,“聽說,只剩下一口氣了,現在全靠參湯吊著。”
“怎麼這樣快?”宋太妃忍不住驚歎,“前些日子還聽陳太醫說,只是癱了,但是性命無虞,這才幾日,怎麼就只剩下一口氣了?”
“太醫的意思是,老夫人本就年歲大了,摔了這麼一跤,傷了脊柱,本就不大好了,說是這幾日又受了氣,一時之間氣急攻心,被一口痰憋住了!”宮女小聲說道。
“老夫人在府裡住著,好端端的又怎麼會有人氣著她?”太后皺眉,有些不解。
“聽說,是永昌侯出事了!”宮女輕輕的咳嗽一聲,“永昌侯在三日前突然高燒不退,當時便請了太醫院的院正陳太醫去看過,只是那時瞧不真切,只以為是普通傷寒,直到昨日,太醫複診,才發現,永昌侯得的是花柳病。”
話音一落,便是太后,臉色也變得有些怪異。
倒是宋太妃一臉坦然的樣子:“永昌侯妻妾成群,更喜歡在外面拈花惹草,會得這個病,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!”
太后默了默:“永昌侯老夫人畢竟有誥命之身,要是他沒有扛住就這麼沒了,便依規制讓內務府準備喪禮,至於那永昌侯,是不是得病終歸是他的私事,便只當不知道就是了!”
宮女應了一聲,隨後便去內務府交待事宜。
人一走,太后便忍不住皺眉:“好端端的,竟然就出了這樣的事,這永昌侯府,怕是不大行了!”
“世家子弟大多如此,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。”宋太妃漫不經心的說道,“不過你既然是要圍獵,那也是時候可以準備起來了!”宋太妃突然想起什麼,“到時候我也好給子川相看相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