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簡兮跟著蘭亭穿過一個長長的迴廊,隨後便站在了刑部牢飯的門口,蘭亭微微側身:“請吧,夏小姐!”
夏簡兮抬步走了進去,時薇和瑤姿跟著要進去的時候,卻被蘭亭攔住:“還請二位在這裡稍等片刻。”
“小姐!”時薇想要攔住夏簡兮,卻發現她沒有半點猶豫的,直接走了進去。
時薇莫名有些心慌,便只能警告道:“將軍府的人都知道我們來了刑部,你們要是敢對我們小姐不利,我們夏家的鐵騎,一定會踏破,你們刑部大牢!”
蘭亭看了一眼時薇,並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劍冷冰冰的站著。
夏簡兮一路往裡走,刑部大牢的甬道又黑又長,只是剛走進來就能聽到一陣接著一陣的哀嚎聲。
若是前世的夏簡兮,此刻只怕已經嚇得哭出來了,只可惜,如今的她,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,區區幾道哀鳴,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孤魂野鬼的喧鬧,算不得什麼。
穿過甬道,便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牢房,昏暗的牢房僅僅靠著幾盞油燈照明,每一間牢房裡,都關著蓬頭垢面的人,那些囚犯或十惡不赦,或兇殘至極。
其中有幾個不知道是瘋了還是閒著無事的囚犯,見夏簡兮一個身穿華服的千金小姐獨自一人進來,便扒著牢房,對著他伸出手,並且發出奇怪的叫喊聲。
可每每遇到此,夏簡兮也不過冷冷的看上一眼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一直等到她走到盡頭,才出現一個明亮的地方,只一眼,夏簡兮便看到了端坐在八角椅上的賀蘭辭,而他的身側,是已經被折磨的鮮血淋漓的吳掌櫃。
夏簡兮看著臉上帶著詭異笑容的賀蘭辭,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上前,知道在他面前站定。
“夏小姐,沒想到,還能在這裡見到你!”賀蘭辭把玩著一把帶著倒鉤的鞭子,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掌心。
“你要怎麼樣才會放了他?”夏簡兮並不想跟賀蘭辭浪費時間,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。
“他?”賀蘭辭勾了勾唇角,隨後拿著鞭子的手,指著被綁在刑架上的吳掌櫃,“你是說他嗎?”
夏簡兮看著面前的賀蘭辭:“你抓他來這裡,不就是想逼我現身,現在我來了,你不如直接告訴我,你想要什麼?”
賀蘭辭盯著夏簡兮,突然起身一個健步竄到她的面前。夏簡兮看著面前的賀蘭辭,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,只是冷冷的看著他。
“要什麼你都給嗎?”賀蘭辭手裡的鞭子,一點一點的摩擦這夏簡兮的臉。
粗糲的觸感,對夏簡兮而言,並不陌生。
前世被困在地窖的那些日子,她就是像是永昌侯府圈養的一條狗,所有人都可以折磨他。
而面前的賀蘭辭,每每有些不順心的事,便會用鞭子,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腿上,因為,腿上的傷可以用裙子遮掩,便是打死了,將軍府來弔唁時,也不會發現她受過虐待。
夏簡兮藏起眼裡的殺意,現在的她不僅不能殺他,更甚至不能惹怒他,畢竟,吳掌櫃還在她的手裡:“你想要什麼?錢?”
“錢?”賀蘭辭嗤笑,“難道在夏小姐的眼裡我祖母的命是可以用銀錢來交換的嗎?”
夏簡兮沒有說話,只是盯著面前的賀蘭辭。
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,那輛傾倒的油桶有古怪,這一路上有那麼多的馬車,為什麼非在我祖母走之前,倒了油桶!”賀蘭辭看著面前的夏簡兮,“只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,這件事情會是夏小姐你做的。”
“吳掌櫃只是不小心到了一桶油,他也非常及時的擦乾了,這件事情他並沒有過錯。”夏簡兮抬眼看向賀蘭辭,“你若是覺得有問題,一開始你就應該報案,而不是時過境遷以後用這種手段來折磨他!”
賀蘭辭回頭看向吳掌櫃:“只是不小心?”
吳掌櫃虛弱的抬頭看向站在那裡的夏簡兮:“小姐,你不該來,他就是個瘋子,他就是要把屎盆子扣在我們將軍府的頭上!”
“閉嘴!”賀蘭辭猛的一甩鞭子,吳掌櫃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。
“賀蘭辭,你這是動用私刑。”夏簡兮下意識的身後想要去奪賀蘭辭手裡的鞭子。
賀蘭辭突然一個轉身,直接將夏簡兮推在了牆上。
夏簡兮吃痛,她下意識想要起身,卻被賀蘭辭直接摁在了牆上。
賀蘭辭猛地靠近夏簡兮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:“夏簡兮,從一開始,你就知道我的打算對不對,所以你一步一步的設計我,從賭坊開始,所有的事情,都是你做的,對不對!”
夏簡兮的臉因為窒息而憋得通紅,她掙扎著去摳他的手:“你,你放手,放手!”
賀蘭辭的手緩緩用力,他的眼中滿是殺意:“夏簡兮,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“我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夏簡兮緊緊的抓著賀蘭辭的手,卻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的笑出聲,“難道就只允許你算計我,卻不允許我反擊嗎?”
賀蘭辭微微眯著的眼睛倏然瞪大:“你什麼時候知道的?”
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!”夏簡兮盯著賀蘭辭的眼睛,“賀蘭辭,你以為,夏語若真的跟你一條心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