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只針對一個人的矛盾擴大到大多數人,這是她母親,教她管鋪面時,給她上的第一堂課。
母親經常給她說過外祖發家遇到過的許多事情,其中就說過外祖曾經靠租賃碼頭運送貨物。
她還記得母親說過,那碼頭見外祖父賺的盆滿缽滿,便心生不滿,揚言要漲他們家的租金,並且已經擬好了新的契書。
外祖父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將漲價後的契書貼在了碼頭上,告訴了所有租賃碼頭做生意的商行,碼頭租金要漲價了。
後來這事情一下子就鬧大了,碼頭雖然不甘心,但是也只能硬著頭皮收回了漲租的契書。
“我什麼時候說我嫌棄所有武將出身的夫人了?”永昌侯老夫人趕緊解釋,“至於你,你也好意思問我,花朝節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還用得著我再說一遍嗎?”
“那老夫人便再說一遍吧!”夏簡兮也不慣著她,直接開口道,“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,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是這麼讓人說不出口的!”
永昌侯老夫人怎麼都沒有想到夏簡兮的臉皮竟然這樣厚,但是眼下她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了,若是現在不說,反倒真的顯得她在胡說八道:“花朝節那日的燈會,你被劫匪綁走的事情難不成是假的,你一夜未歸難不成也是旁人胡傳的?”
“那一日我的確被綁匪劫走,也的確一夜未歸,只是我想,太妃娘娘和攝政王親自送我回府的事情,諸位應該也是有聽說的,那日我拼死救了太妃娘娘一命,太妃娘娘為我做保,這件事情連官家都已經知道了,怎麼還沒有傳到老夫人你的耳朵裡呢?”夏簡兮冷笑看著老夫人,“還是說,你連官家的話也不信?”
“你不要動不動把官家搬出來壓人,你的的確確是救了太妃娘娘,可那樣就可以證明你是清白的了嗎?”老夫人嗤笑,“那些可是劫匪,你說你憑著自己的本事逃出來這種話,誰會信呢?指不定就是你拿什麼跟他們做了交易,人家才肯放過你!”
“老夫人說這番話可是聽見了還是瞧見了?”夏夫人氣急,“怪不得老夫人連官家的話也不聽,畢竟現在這個年頭,永昌侯都還敢在外頭開辦賭場,還被攝政王抓了個現行,聽說侯爺被接出來的時候,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了,連今日的這場宴席都沒來參加呢!”
永昌侯老夫人氣急,她猛的一拍桌子: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?”
“我有沒有胡說八道,老夫人心知肚明!”夏夫人冷哼,“也不知道老婦人怎麼教兒子的,好好的官不做,要去做賊,還被人抓了現行,也不知道在大理寺捱打的時候有沒有哭爹喊娘!”
老夫人氣的面紅耳赤,永安王妃瞧她這副模樣,趕緊呵斥道:“夏夫人,老夫人畢竟是長輩,哪有你這麼說話的萬一給她氣出個好歹來,到時候你可沒辦法跟永昌侯府交代!”
“王妃娘娘有這個功夫操心我娘,倒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!”夏簡兮淡淡的瞥了一眼永安王妃。
永安王妃蹙眉:“我有什麼可擔心我自己的!夏簡兮,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?”
夏簡兮看著永安王妃半晌,突然笑了:“聽說王妃娘娘前些日子受了點傷,開了不少專治跌打損傷的傷藥,不知道王妃娘娘的傷可好了些?”
永安王妃突然臉色一白:“我什麼時候去買過專治跌打損傷的傷藥了?夏簡兮,你不要信口胡謅!”
“是嗎?”夏簡兮冷眼看著額面前的永安王妃,“王妃娘娘派人去九芝堂請你的大夫吧!”
永安王妃立刻就瞪大了眼,就連她身邊的婢女,臉色也變的有些怪異。
“王妃娘娘可曾想過為什麼九芝堂的大夫專治跌打損傷嗎?”夏簡兮嗤笑,“畢竟,在九芝堂坐診的大夫都是曾經在軍營裡當過軍醫的,對這些跌打損傷當然是最在行的!”
永安王妃的臉,由白轉青,再由青轉紅:“九芝堂是你們家的?”
“實在不巧,正是我們家開的藥館。”夏簡兮微微挑眉,眼裡滿是譏諷。
永安王妃雖然心胸狹隘讓人厭煩,但也算是個苦命人,外頭看著光鮮亮麗,可是那裡卻已經腐爛生蛆了。
永安王本就不是什麼翩翩公子,早年間,老王爺忙於政務,並沒有什麼時間管這個兒子,以至於永安王也曾荒唐過一段時間,雖然後來懸崖勒馬,但骨子裡還是有些戾氣。
永安王妃家中兄弟眾多,大多數都要依靠著永安王來安排職務,一個沒有孃家可以依靠的女人,在夫君面前難免要低頭做事。
可若只是受些委屈也就罷了,可偏偏,永安王會動手。
將軍府的退親不僅導致永安王府失了半塊兵符,永安王還因為此事受了皇帝的叱罵,那段時間,永安王便是喝口涼水,都能被嗆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