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蘭辭死死的盯著那枚私章:“區區一個糧鋪掌櫃,竟然還能讓王爺請了陛下的私章出來,王爺還真是日理萬機啊!”
易子川自然聽得出來賀蘭辭的嘲諷,他輕笑一聲,隨後在他面前緩緩蹲下:“好說好說,本王平日裡無所事事,最喜歡管這些閒事,倒是小侯爺,永昌侯府新喪,你不在靈堂前守著,怎麼到刑部來審問犯人來了,難不成,刑部的人已經缺到這個地步了?”
“王爺不必在這裡冷嘲熱諷的!”賀蘭辭偏頭看了一眼被綁在刑架上的吳掌櫃,隨後冷冷的看向易子川,“若不是這廝,我祖母又怎麼會這麼屈辱而亡,我不過就是做了一個晚輩應該做的事情罷了,王爺又何必多管閒事!”
易子川偏頭看了一眼一旁被摔得至今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夏簡兮,然後又猛地伸出手戳了一下賀蘭辭的小腹。
“啊……”賀蘭辭沒做防備,直接痛撥出聲。
易子川挑眉,隨後抽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:“本王若是不來,小侯爺怕是得死在這裡了!”
蘭亭看著從自己指尖滲出來的鮮血,以及賀蘭辭越來越蒼白的臉,不免有些慌亂:“公子……”
賀蘭辭抬頭看著面前的易子川的眼睛半晌,最後突然笑了:“易子川,她是個毒蛇,不是你救了她,她就會感激你的!女人這種東西,惡毒,殘忍,我今日受的傷,來日,她會百倍千倍的還在你身上的!”
易子川微微蹙眉,站在一旁的瑤姿突然上前,猛地一腳踩在了賀蘭辭的傷口上。
劇烈的疼痛瞬間衝擊賀蘭辭的大腦,他眼睛一翻,直接就暈了過去。
“你,你們……”
“還不把送你們公子去看大夫,等會兒血都流乾了!”瑤姿冷聲道。
蘭亭心中氣悶,但眼下,賀蘭辭的傷更加要緊,他立刻背起賀蘭辭,迅速離開。
看著蘭亭離去以後,瑤姿才快步走到夏簡兮的身邊,她仔細檢查她的身體,就在瑤姿伸手摸上她脖子上的淤痕的時候,時薇突然開口:“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掐脖子,是有什麼大病嗎?”
被暗諷的易子川臉色微僵,猶豫了許久,他才開口道:“如何?”
“身上有些淤傷,但是不要緊,沒有傷到要害!”瑤姿一邊攙扶夏簡兮起來,一邊說道,“不過,應該是受到了驚嚇!”
夏簡兮半靠在瑤姿和時薇的身上,緩緩抬眼看向易子川:“王爺來的還真是及時,再晚一會兒,就能見到我的屍體了!”
易子川看著半掛在瑤姿身上的夏簡兮,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滿是淤痕的脖子上,忍不住蹙眉:“還有力氣貧嘴,看來傷的還不夠重!”
“夏小姐,王爺知道你來了刑部大牢,直接去陛下那裡求了私印,隨後馬不停蹄的就趕到這裡來了!”瑤姿低聲說道,“若是沒有這枚私印,就算是王爺,也未必能進來這刑部的大牢!”
夏簡兮聽到瑤姿的話,下意識的抬頭的看向易子川,他負手站在那裡,眼裡滿是譏諷:“我以為夏小姐來刑部大牢是救人的,沒想到,是來劫獄的,直接一刀把賀蘭辭捅了,這麼英勇夏小姐合該去當那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去!”
“王爺來之前,是吃了沒熟的李子嘛,說話這麼酸?”夏簡兮的嗓子沙啞的厲害,但還是沒忍住回嘴。
易子川看著就是這幅模樣了,還半點不饒人的夏簡兮,抬手摁了摁眉頭:“先出去吧!”
“吳掌櫃呢?”夏簡兮突然抬眼看向易子川。
“你倒是還有力氣管別人!”易子川看著夏簡兮,隨後將一張契書在她面前展開,“一千五百兩白銀,買他一條命,我墊付的銀兩,記得還!”
提著心稍稍落下一點,夏簡兮回頭看向被已經被秦蒼解開束縛的吳掌櫃,終於鬆了口氣:“那桃花娘子呢?”
“她根本沒在刑部大牢!”易子川的臉色微變,“就算是我,也查不到她在那裡!”
好不容易才放下一點的心立刻有提了起來:“秦蒼不是說她被刑部的人帶走了嘛,怎麼會不在這裡?”
“我親眼看見桃花娘子被刑部的人帶走,但是她確實不在這裡!”揹著吳掌櫃的秦蒼輕聲說道。
夏簡兮莫名的心慌,她本能的想要掙脫開瑤姿的手,卻在下一刻,突然失了力氣。
她就像是一個突然被抽走靈魂的布娃娃,直直的向著地面撲了過去。
易子川一個健步上前,一把撈起夏簡兮。
上一瞬還在跟他們說話的夏簡兮,現在,卻已經失去了意識,整個人毫無聲息的躺在他的懷裡。
“小姐!小姐!”時薇嚇得臉色發白,一開口便是哭腔。
易子川皺著眉頭一把將夏簡兮打橫抱起,隨後快步走了出去。